從那天起,我和白芷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一些。
也許意識到她的複仇已經搭上了兩條人命,她終於開始用正常的態度對待我。
她說:“江昭揚,我想明白了。”
“以後我們兩個好好的吧。”
我強忍著惡心答應了她:“我也希望能長長久久陪在你身邊,我最愛你了。”
但不是的。
我早已失去了活著的希望,如今的我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我告訴她我怕疼,所以我拒絕紮針手術等一切治療,隻吃藥。
因為我會背著她偷偷將藥吐掉。
而那個酒保也早交代清楚。
他說他給我媽看那個視頻,不過是因為看我不爽。
可笑至極的理由,偏偏白芷會信。
又或許她不信,但她心裏的天秤是倒向謝景那一方的。
就像她說要和我好好的,卻又與謝景糾纏不清。
這麼多年我早已看清了她虛偽多情的真麵目。
但為了報仇我隻能忍氣吞聲。
我也不是沒想過幹脆和他們同歸於盡算了。
但是我怕我媽怨我,等我死了沒臉見我爸媽。
他們一定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成為殺人犯。
我媽死前寫的那封信,被我珍重地收了起來。
我準備等我大仇得報,能夠解脫時再看。
謝景最在乎的無非就是白芷的愛。
既然他這麼在意,那我就讓他大夢一場空。
於是我開始對白芷示好。
不知是不是我們當了太長時間的仇人,我竟然覺得她有些受寵若驚。
從小一起長大,沒人比我更清楚她的喜好。
我會強撐病體,親自下廚為她煲她最愛的湯。
而早已被我買通的傭人會在一旁恰到好處地感慨:
“夫人,先生對您真是用心良苦。他都顧不上今早上剛剛吐血,說什麼也要親自為您做飯。”
我臉色蒼白,不停咳嗽著,責備地看了傭人一眼。
當我真的想示弱的時候,謝景是比不過我的。
畢竟我是真的身患絕症啊。
白芷果然非常受用,她一臉感動,卻又礙於麵子不好意思開口。
這時候我給她個台階:“小芷,你喜歡就好。”
小芷,多麼親密的稱呼。
我曾經這樣叫了她二十幾年。
那時候的親密無間,終究變成了我們兩個傷害彼此的利刃。
所以當她回憶起我們兩個的美好時光時,我乘勝追擊。
她不是以為我父母對她好是因為利益嗎,那我就提醒她去問問張叔。
白家曾經的管家,對我們二家的關係最為清楚的人。
而白芷在我的引導下果不其然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哪有什麼利益可圖,隻有一腔真心罷了。
她終於意識到她對我爸媽的恨錯得離譜。
其實我也沒搞明白,就算是為了利益,但我爸媽也確實愛護她了。
她至於恨到讓我爸媽去死嗎?
而當初誤導白芷的人,自然是顧澤星。
我和白芷鬧僵,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可即使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白芷還是為他辯解:
“哥哥當時隻是太擔心我了,他怕我吃虧。”
我心中掀起滔天怒火,卻硬生生地忍住。
我陪伴了她的二十多年,抵不過一個陪伴了她五年的人的謊言。
我猛然意識到,隻要不搞清楚顧澤星死亡的真相。
謝景就始終能和我相爭。
就在我束手無策時,被冷落了幾天沉不住氣的謝景,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