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上哄筱筱睡著後，我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麻木地給自己灌酒。

茶幾上還放著沒吃完的蛋糕，旁邊扔著數字4的蠟燭。

半夜，昏昏沉沉中，我好像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極輕的腳步聲後，一雙手輕輕推醒了我。

“翡然，回房間睡。”

我睜開眼，燈光下，柳茹的表情難得柔和，我無意識地說道，“我今天看到你和顧培了。”

柔和的表情一掃而空，柳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冷聲道，“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我沉默，許久才澀然問她，“這麼多年，你對我就沒有過一點感情嗎？”

柳茹抿著嘴，久久沒有說話。

我在她長久的沉默中一點點黯淡。

“都結婚了別整天胡思亂想。”她僵硬地著補了一句，“早就和顧培約了這頓飯，隻是敘舊，正好顧安今天生日，就幹脆並一起了。”

她拾起酒瓶，起身時視線掃到桌上的蛋糕，頓時僵住了身子，麵色蒼白。

許久她才發出聲音，“我，我忘了......”

我笑了笑，隻覺得無力。往年都是我三令五申地提醒她，她才能想起來陪孩子吃頓飯，今年她沒給我提醒的機會，於是就真一點也沒想起來。

她歎口氣，俯身抱住了我，輕啄著我側臉，安撫道，“對不起，明天一天我都會陪她。”

我沒出息地熱了眼眶，她的懷抱太溫暖，語氣又太溫柔，讓我不由自主地又選擇了原諒她。

第二天筱筱睡醒後看到柳茹果然很開心，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問能不能抱抱。

柳茹有些僵硬地蹲下身子，敷衍地抱了一下就飛快地鬆開，我知道她在害怕，她對我尚且還能態度好些，對筱筱卻始終避之不及，因為她怕和女兒牽扯太多，離開的時候會不舍。

我深吸口氣，從沒這麼清醒地意識到，她早就存了離開我們的念頭。

我打起精神給筱筱正了正頭上的蝴蝶結，這是去年生日柳茹送她的，鑲滿了粉鑽的蝴蝶結發夾，她很喜歡，也格外愛惜，戴了一整年還是跟新的一樣漂亮。

“爸爸不和我們一起嗎？”

“不了，爸爸該去工作了。”

柳茹並不希望我去，她一向不喜歡我們之間有任何一家三口的和睦氛圍，而且我今天還有其他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