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可作用在現如今我和姐姐青澀的身體上,就太過勉強。
『這麼嫩能產嗎?』
『要不先試一個?』
『可行,這樣穩妥。』
一群村裏人再次圍來,自顧自地商議著邪惡的計劃,渾然不顧我和姐姐的感受。
在他們眼裏,我們隻是個工具。
不過工具,也會分個輕重緩急。
比如,為了保護我,姐姐毅然同意做試驗的目標。
『不怕,有我在。』
姐姐含笑地看著我,然後,被人攥住頭發,拉進前方似深淵般的黑屋......
再次見到姐姐,已是半個月後。
這時的她,目光空洞,披頭散發,渾身傷痕累累,猶如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唯獨抬頭看見我,她才會出現一絲波瀾。
『不哭,要是出去了,替我去咱的老院子看看。』
姐姐為我擦拭眼淚,她臉努力的擠,卻再也擠不出笑容。
隻得眉眼彎彎,不讓我看見她瞳孔深處的絕望。
然後,姐姐死了,死在那個肮臟的床榻之上。
在這裏,死個拐來的女人,就如同死個家畜般微不足道。
『扔出去,臭了染病。』
張老太捏著鼻子嫌棄,就連大虎也露著一副惡心樣。
他們沒有愧疚,甚至於忘記了,姐姐的死是因為他們犯下的醜陋罪行。
也不能說全忘記。
因為張老太這下才肯相信,我們的年齡還小,受不了摧殘。
於是她命令大虎把我圈養起來,並囑咐大虎行事不能太過度,對我要小心照顧。
大虎格外的聽話,聽話到我連尋死都被他給攔下。
『見貨,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姐挖出來剁碎了喂狗!』
大虎麵目猙獰,他用姐姐的不得安寧來威脅我,我不懷疑他真的能做出。
所以,我無助到求死不能。
『嗬嗬,哈哈哈......』
夜深人靜時,我總會如此般發瘋癲笑。
我恨我自己沒用,恨老天太不長眼,為什麼沒有人來懲治這群惡魔。
或許是我罵得太刺耳,老天真有了感應。
在兩年後,我有了身孕。
直覺告訴我,肚裏的崽,是個轉機。
懷孕的消息,在村裏傳得很快。
為了不丟老張家的臉麵,張老太特意辦了一場婚宴。
酒席上,村裏人紛紛祝賀,身為婆婆的張老太老臉燦爛,大虎也得意洋洋。
至此,他們堪堪舍得正眼瞧我一瞧。
往後,我的肚子日漸隆起,鼓脹。
直至誇張到似牛頭般大小,婆婆和大虎震驚了,接著大喜。
因為這崽的骨骼大得驚奇,一定是個男崽。
現在,他們視我為珍寶。
安逸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大雪封山的這天,羊水無聲息破裂。
我能感知到體內生命的異於常人,他竟在不斷晃動四肢,試圖撕開我的肚子爬出來。
果然,真是個另類。
懷著激動的情緒,我為他取名喜樂。
映射我希望他長大後以惡為喜,肆意常樂。
不識字的大虎誇我取得名字好聽,對此我意味深長。
『你個見表子在打什麼歪心思?』
婆婆從我的神色中察覺出了端倪,眸光晦暗。
她覺得,我還是不老實。
所以在喜樂滿月後,她命令大虎再次把我關進羊圈裏。
『要是有一點反抗,就給我往死裏打!』
婆婆的麵容歹毒如鬼,語言冰冷至極。
看來在他們心中,自喜樂出生,我已經沒了價值。
然大虎點頭後,我卻明目張膽地捂嘴癲笑。
『見貨,反了你了!』
婆婆和大虎皆被惹怒,衝我不斷毆打。
這劇烈的痛苦,疼得我身子痙攣,可眼神瞥見繈褓中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我反而更加癲狂。
小喜樂,你可要好好看著他們是怎樣欺負娘的。
等以後,幫娘討回來......
時光荏苒,在這個地獄中,麻木的我已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每天唯一的樂趣,便是看著喜樂一點點長大。
一歲,他渾胖如豬,可以開口說話。
兩歲,他身骨似莽,可以下地走路。
到現在,五歲的喜樂要比同齡的孩子大上好幾圈。
這個年紀,別的孩子都在懵懂地嬉戲玩耍,對所有的事物感到好奇。
然喜樂,卻格外孤僻,總是盯著一隻雞發呆。
有一天,他伸出手,抓住那雞的脖頸,然後在雞的胡亂撲騰中,一口咬了下去。
紅色的血液湧出,喜樂的眼睛開始冒光,衝著我咧嘴露出第一個笑容。
『娘,好玩。』
『好玩,就多玩。』
我微笑著鼓舞喜樂,在得到我的認同後,喜樂愈加開心。
他提著那死了的雞,捯飭著那猩紅的血,滿院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