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團寵文裏最慘的豪門女炮灰。
不光被私生女搶了未婚夫,還被親生哥哥趕出了家門差點餓死在街頭。
可當劇情結束後,他們卻紅著眼跪著向我懺悔,求我原諒。
但很可惜......
我早在一場大病後,就選擇把以前的所有人都忘了。
“沈玥,你回來了?”
當沈時宴找上門來的時候,我剛拖著一條瘸腿從醫院走回到家。
他就蹲在廉價的出租屋門口抽煙。
自稱是我的哥哥。
可我卻下意識躲開了他想抱住我的手:“抱歉先生,我不記得你了。”
於是一瞬間。
沈時宴臉色變的很難看。
他以為我還在生氣,便幹澀的對我擠出來一句話:“對不起,玥玥,哥哥錯了。”
可我確實不認識他,哪怕他和我長的有幾分相像。
但我那乏善可陳的記憶裏麵就是沒有他。
隻是沈時宴他並不相信。
直到我回屋把早就快要翻爛了的診斷書從屋裏拿給他看時。
他才抖著手接受了這個事實。
良久。
他對我說了一句:“ 對不起。”
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我說不起。
畢竟對於現在而言,我們隻是普通的陌生人。
不過當昏暗的廊燈照亮了男人與我有六分相似的臉後。
我摸了摸自己臉上那一道幾乎快要從左眼角劃到耳根的疤。
還是同意了和他回家。
因為,我快要死了。
胃癌。
醫生說,可能是因為我這些年長期的不規律飲食和營養不良。
所以,我想如果被帶回了沈家,我應該就不會挨餓了吧?
但......
沈家。
嬌豔的女人就像一朵盛放的白玫瑰花:“哥哥,你為什麼要帶她回家?!”
我低著頭,借由著反光的茶幾看了看麵容枯稿的自己。
“因為她是我妹妹!”
蘇苒苒瞪大了雙眼,含著淚道:“可當初你不是答應了我,不會再讓她回沈家嗎?”
“哥哥!你是忘了當初她怎麼傷害我的嗎?”
說完。
她砰的一聲,就轉身跑上了樓,把自己關在屋裏。
刁蠻任性。
這是我對蘇苒苒的第一麵印象。
可後來我才知道,這不僅僅是她,還是當初的我。
但和現在的我不一樣。
現在的我,隻敢在沈時宴木著臉轉過頭後,裝傻充愣似的笑一笑。
既沒有問他為什麼家裏還有個妹妹,也沒有問他自己為什麼會被趕出去。
並卑微且局促地捏緊了衣角,衝著沈時宴低低說了一句:“哥哥,我餓。”
可刹那間。
沈時宴卻像是被我這一句話在莫名的地方給全麵擊潰了一般,痛紅了眼眶:“玥玥不怕......”
“哥哥這就去給你做飯,不餓不餓,哥哥會永遠陪著你。”
什麼淡定從容,什麼不疾不徐。
沈大少爺就像一頭受傷的孤獸,往日一貫冷峻的表象此刻變得支離破碎。
那一日。
他向我保證了很多。
比如什麼永遠不會再拋下我,再比如什麼永遠不會傷害我。
我也終於吃到了這些年第一碗由旁人專門給我做的飯。
很飽。
隻可惜,等我回到沈時宴給安排的房間裏又全部吐了出來時。
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其實自己早就吃不下太多的東西了。
但這一切,那口口聲聲說愛我的沈時宴卻沒有半點察覺。
隻是一如既往的朝我手裏塞各種禮物。
很多,很多。
多到連住在另外一棟樓裏的蘇苒苒都忍不住鬧了。
她不再像我第一次看見時那麼驕傲了,甚至還有點癲狂。
她就像一隻被冒犯了領地的雌獅一樣,衝進了我的房間。
“沈玥!你為什麼要回來啊?!”她瘋狂摔打著我屋內的東西。
“明明哥哥說過,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出現在我眼前了!”
“可現在你不光回來了,他還要再把我趕到別的地方去!明明我也是他的妹妹啊!”
而歇斯底裏的瘋狂下,則是那朵白玫瑰哭到幾乎昏厥的悲痛。
她把脖子上的傷露了出來,又把手臂上各種駭人的刀疤遞到了我眼前。
像是掐著嗓子。
又像是含著嗓子裏那口咽不下去的恨。
她不禁尖銳的質問我道:“沈玥!你是不是想徹底逼死我啊?!”
但突然。
“啪——”的一聲。
蘇苒苒就被疾步跨進來的沈時宴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蘇苒苒你給我閉嘴!”
女人被打懵了。
她滿眼迷茫:“哥哥?”
鮮紅的巴掌印就像烙在了蘇苒苒白嫩的臉上。
“我說過,沈玥她才是我的妹妹!沈家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如果連她都不配,那你這個鳩占鵲巢的人又憑什麼住進我們的家?!”
沈時宴第一次在我麵前發了火,可到後來我才知道。
這其實,不是他的第一次。
可顯然。
受了六年寵愛的蘇苒苒並不能接受。
“沈時宴!她是你的妹妹,難道我就不是嗎?!”
就像她衝進我房間裏麵時所說的一切一樣,她不明白。
“當初是你自己說的以後隻有我一個妹妹,可為什麼才過幾年你就變了?”
她崩潰的指著自己脖子上那一道仿佛是被人拿刀割出來的傷疤哭道:“六年前我和她被同時綁架的時候,你就放棄過我一次,難道你又要放棄我了嗎?”
她哭的很傷心。
可當她說出綁架兩個字的時候,我卻莫名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和心臟。
悶悶的。
有點痛。
“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想我死啊?”少女邊哭,邊抓住了沈時宴的衣角。
任誰看了都得心疼她兩秒鐘。
但我卻聽到了沈時宴冰冷的說了一句:“那你怎麼還沒有去死?”
隨後。
他便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呆呆跌坐在地上,沒有說話的我。
“走,玥玥,哥哥帶你回屋。”我被他抱了起來。
身體的騰空令我下意識摟緊了身前人的脖子。
而餘光中。
蘇苒苒則仿佛被那一句話砸成了雕塑。
一雙婆娑的淚眼更是被凝固在了眼眶中,遲遲不肯滴下。
但那又關我什麼事呢?
我不禁摩挲著自己臉上的疤痕,再次把自己蜷縮進了沈時宴的懷裏。
就如同剛剛回沈家時的那樣,我既沒有表露出絲毫受傷和委屈,也沒有過度去好奇那一場鬧劇的起源。
可當沈時宴把我放到一個全新的房間時,他卻率先一步沒忍住哽咽了。
因為在蘇苒苒和我的拉扯間,我一直圍在脖子上的絲巾也掉了。
那裏什麼都沒有。
隻有一道和蘇苒苒脖子間差不多,甚至是更猙獰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