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幼稚?”我氣笑了。
侍從小心翼翼回話道:“是的。如此貴重的禮物,他隻看了一眼,便令人收起來了,實屬不知好歹,浪費殿下您一片心意。”
我冷冷看著侍從。
侍從沒有眼力見兒:
“屬下看來,這位攝政王殿下也不過是浪得虛名的仗勢欺人之輩,不將公主和咱們南唐放在眼裏,明日見了大梁皇帝,殿下可要好好告他一狀......”
他說到一半,感覺後頸冷颼颼。
抬頭,對上我陰鬱的眼睛。
侍從悚然一抖,連忙伏地磕頭,不敢再多嘴一句。
我在周國以陰晴不定和心狠手辣聞名。
被先帝認回以後,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得獲恩寵,爭取權利。
斡旋在我各個皇兄之間,逐年壯大自己,操弄權柄,把持朝政。
此次和親,看似是我逼不得已,實則是......
他剛想繼續解釋,我卻冷聲道:“我需要做什麼,還用得著你教我?”
侍從冷汗立時下來了,連連求饒。
這天傍晚,南唐福康公主的侍從還是悄無聲息地少了一位。
而被鮮血灌溉過的海棠和梨花,在我離開驛站以後,開得更嬌麗了。
次日一早。
薛九郎捧著粥碗,義憤填膺。
“不能裝病不去嗎?反正你本來也常年抱病,不差這一回。”
謝景明:“我了解她,不見上一麵,她是不會甘心的,公然見麵總比私下見麵要好。”
他未指名道姓,薛九郎也知道他說的是誰,翻個白眼。
“說的跟見了麵她就能罷休一樣。”
謝景明笑笑不說話,安靜地由人打扮,不多時穿戴妥當。
早春的寒涼尚未消退,他一身隆重官製禮服層疊厚重,穿得恁多,也不妨礙修腰挺拔,身姿翩然。
薛九郎打量他兩眼,尤其是腰間,指揮丁戌,“再給他披個大氅鬥篷,把他包起來。”
丁戌不明所以,“我曉得王爺怕冷,但是太熱了也不好罷?”
薛九郎:“不,我是怕他太好看了,那死丫頭一見便對他起了歹意,把他拐床上去。”
謝景明蹙眉,嗔他一眼,“胡說八道。”
丁戌:“不見都想拐。”
謝景明:“......”
最後謝景明反抗未果,被裹成了個粽子。
邁出一步,薛九郎不由分說拉住他,“每日一診。”
謝景明神色淡淡,平靜地把手腕遞給他。
薛神醫三指替他切脈,一本正經道:“心跳過速,喜悅激動過頭之兆。”
謝景明笑罵:“滾。你哪隻眼睛瞧我高興了?”
薛九郎:“高不高興你自己心裏清楚。”
謝景明被噎了一記,也懶得反駁,一低頭,掃了眼手杖。
差點忘了。
他對丁戌:“這根收起來,給我換根別的。”
薛九郎在他身後陰陽怪氣,“喲,用了十多年不肯換,人家一來,你就要換新的了,還說自己無動於衷呢?”
謝景明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