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謝景明看著麵前的錦盒。
錦盒中疊著一條男子“大帶”,暗紅赤橘色的綢緞繡滿華麗繁複的金線,綴著無數同色寶石。
這種顏色,在大梁又稱“棠梨紅”。
腰帶附贈紙條一張,熟悉的字跡,曾是謝景明手把手教出來的。
上寫:
“日夜思君纖腰秀頸,輾轉難寐,盼君親至床榻,寬衣解帶,可慰相思。”
——棠梨敬上。
地下空白地方,還畫著個孩子氣的鬼臉,衝謝景明囂張地擠眼吐舌頭。
謝景明:“......”
謝景明默默把紙條塞回錦盒,蓋上盒蓋。
“太氣人了!”
他旁邊有個中年魁梧男子怒不可遏。
“我早跟你說過,這死丫頭就是個禍害,你偏要留著慣著,如今倒好,直接換了個身份回來給你添堵。”
“戰神、攝政王殿下、大梁半邊天,”男人用想到的所有稱呼來嘲諷謝景明,“這下你痛快了?高興了?”
謝景明眨眨眼,淡定道:“你說什麼?我看不清。”
薛九郎:“......”
另一旁的侍衛丁戌也道:
“她是回來報複您,羞辱您的,偏選在這種時候,把您推向風尖浪口,敗壞您的名聲,收下就代表您認了這份折辱。”
薛九郎:“不收難道要給她親自登門的機會嗎?”
依照那丫頭不要臉的脾性,她絕對幹得出來。
若是兩人見了麵,豪奪侄兒妻子的名聲做實,隻怕謝景明人前就更說不清了。
來送禮的人還在門外等著回話。
丁戌出去傳達謝景明的話,隻有兩個字。
“王爺說,幼稚。”
南唐侍從:“......”
南唐侍從:“就沒了?”
丁戌冷酷一點頭,轉身關門。
那侍從不由抻長脖子,望進門縫,隻得以窺見謝景明短暫一麵。
倏忽一眼,侍從情不自禁在心中驚豔一歎。
那南唐人痛恨的大梁鐵血統帥,壓製了南唐十多年的攝政王謝景明,並沒有傳說中的三頭六臂,反倒看起來比常人還要孱弱。
不過美貌也是真美貌,是他一個直男看了也要心生搖曳的程度。
還有傳聞,說他腿腳不好,似乎也是真的。
侍從看見了他手邊一閃而過的手杖,格外顯眼。
之所以說顯眼,是因為那手杖太粗糙了。
粗糙得像是隨手尋來的破棍子削成的,與這宏偉富貴的王府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