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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蕭雲瀾說我惡心至極。

嘉榮公主端了一杯酒走下台來，來到我麵前端詳。

“相貌倒是極好的，可惜生在了你這心術不正之人的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啊。”

嘉榮公主把酒潑在了我臉上，流進衣領裏碰到傷口是火辣辣的疼痛。

我眼睛的餘光撇見蕭雲瀾著急地朝我們這個方向趕來，他一定是擔心我惡心到嘉榮公主吧。

當著眾人的麵，我跪在地上發誓：“是我從前鬼迷心竅，我再也不敢肖想蕭雲瀾了，求公主恕罪。”

蕭雲瀾頓住了腳步，我這樣說他應該能放心了吧。

嘉榮公主卻突然把手中的金杯擲到我頭上。

熱熱的鮮血糊住了眼睛，我聽見嘉榮公主的聲音冰冷：“看見你這副可憐的樣子就討厭。”

我苦笑一下，我也很討厭我自己呢，我怎麼就不肯死呢。

終於我再也堅持不住，意識渙散地衝地上倒去。

朦朧中我看到蕭雲瀾推開了嘉榮公主直衝我來喊道：“雲煙！”

一定是我又犯糊塗了。

兄長他怎麼可能對我那麼溫柔呢。

昏迷中我又夢到了和蕭雲瀾初見的場景。

那是一個春天，我和孫嬤嬤在桃花樹下吃桃花餅。

蕭雲瀾一身白衣從長廊經過，腳下帶起一陣花瓣。

我看得呆了，嘴裏的桃花餅都掉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我讀書不多，不知怎的嘴上就念出了這句詩來。

他聽見後，頓住了腳步，回頭衝我一笑：“你就是雲煙妹妹吧，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

我有哥哥了？真好，新哥哥看起來很和善很溫柔，以後一定會好好陪我玩的。

後來我真的總是纏著雲瀾哥哥，他寫字我就磨墨，他去打獵我就在後麵遞箭。

直到後來他離家去學堂，我因為太過思念換了男裝前去看他。

他那時候見到我很驚喜，他說：“雲煙，真拿你沒辦法，我躲了出去你便跟了過來，真是我命定的克星。”

我幾乎要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

直到——惡心至極。

想到這句話，我瞬間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我立刻抬手扇自己耳光，卻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

“雲煙，你醒了？你為什麼又要打自己？嘉榮公主被寵壞了，心地卻不壞，你不要和她計較。”

我看清是蕭雲瀾，慌得奮力掙紮。

蕭雲瀾沒想到我反應這麼大，一時呆愣在了原地。

我在掙紮間，把腿上的褲管掙脫了半截上去。

白花花的腿上，有一道紅色痕跡。

蕭雲瀾出手抓住，我顧不得其他，拚命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

蕭雲瀾皺眉：“怎麼受傷了？是農作時候不小心嗎？”

聽他提起農作，我忍不住開始發抖。

“兄長，我已經知錯了，求你，求你別把我送回鄉下了。”

蕭雲瀾眸光微頓。

“雲煙，你是怪我讓你吃苦了嗎？耕讀耕讀，能在大自然裏勞作是天大的福分，對人修心養性的作用不比讀書少。”

我聽不出他是在反諷還是什麼，我遭遇的事情，不都是他安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