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聽鴻北上的消息不徑而走,庶妹忙不迭便來院中找我說話。
她坐下時,還喘著氣,卻也不影響她笑話我。
「小侯爺這個時候北上,不會是要逃婚吧?妹妹聽說,小侯爺跟前伺候的都是小廝,連個灑掃丫鬟都沒。姐姐,你說小侯爺不會是個……」斷袖吧!
她掩嘴笑著,幸災樂禍之意明顯,後麵兩個字即便沒說出口,我也能猜到。
前世紅白喜事相衝,侯府有意推遲婚事,並承諾,等孝期過後,會以更體麵的排場迎庶妹過門。
但姨娘庶妹深怕侯府反悔,硬是要父親出麵,將花轎在當天抬進門,先拜堂後設靈。
侯府上下都因為前線的噩耗沉浸在哀痛裏,長輩們忙著操持白事,自然就沒人顧得上庶妹,庶妹自覺受了冷待,當夜便大鬧靈堂。
而梁聽鴻星夜北上直到不治身亡都不曾再回京,自然不可能跟她圓房。
當然,當時梁聽鴻正在孝期,即便沒有北上,也不能跟她同房。
她這樣編排梁聽鴻,一來是為了笑話我,二來也是在報複梁聽鴻。
可我隻覺得沒趣,但嘴上也沒讓她占便宜,「如果他要逃婚,之前何必跟我相看,他現在北上,當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夫妻一體,如是是因為戰事,就算推遲婚期又有什麼大不了?」
說完,我又笑了笑,「我跟小侯爺的事不勞煩妹妹操心,倒是妹夫,我怎麼聽說昨晚上又在天香樓過夜?婚期在即,也不收斂一些,不是叫妹妹為難嗎?。」
「你……」庶妹被我說中痛處,指了指我,恨恨咬牙放狠話,「秦歲寧,你給我等著,到大婚那日,我看你笑不笑的出來。」
庶妹興衝衝的來,氣衝衝的離開。
我無暇理會她,隻安心待嫁。
但梁聽鴻這一去,就一直到婚期前夕,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老太君都坐不住了,親自上門跟我商量,想先將婚期推遲,等梁聽鴻回來再重新挑選日子。
老太君說話的時候看起來跟平時並沒什麼不一樣不同,但眉眼之間,卻都是藏不住的憂思。
幾乎整個侯府的男丁北地,她怎麼能不擔心?
我也知道,她這是怕梁聽鴻回不來,白白耽誤了我。
如果他真的一去不歸,我與他的婚事最後肯定作罷。
但我與她的想法恰好相反,如果梁聽鴻當真回不來,我更應該替他照顧侯府一眾老弱。
不是我聖母心,而是,都是軍士家眷,她們值得。
我也相信,我嫁過去,她們同樣也會善待我。
但我依舊心懷希冀,梁聽鴻,不會讓我失望。
打定主意,我握著老太君的手,笑著安慰,「小侯爺驍勇善戰,一定能平安回來,您寬心。隻是他明天不能依約親自來迎親,老太君將來一定要為我做主。」
老太君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紅著眼眶拍拍我的手,「好孩子,叫你受委屈了,等他回來祖母一定是要替你做主的。」
送走老太君,庶妹又迫不及待上門來挑釁,她說,「姐姐,到現在還沒小侯爺的消息,你該不會要守望門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