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的語氣除了挑釁,還有羞辱。
她踩著細細的高跟鞋,在花店裏來回踱步審視。
她故意走的很慢,任由鞋跟敲打著大理石的地麵,發出一聲聲讓我厭煩的聲響。
忽然,蘇梅停住腳步,伸手拿起眼前花筒裏的一枝卡羅拉,
嬌豔的紅玫瑰在她手中小幅旋轉,優雅飽滿,色澤濃鬱。
她將花湊近鼻尖,聞了聞,轉頭看向我接連挑釁道:
“我喜歡玫瑰,張揚大膽,永遠是主角。”
“聽說你喜歡滿天星?真是可惜了,永遠是配角。”
“陸寧安,你真不知道自己隻是個替身?”
“顧長臻對你,隻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罷了。”
蘇梅的話字字諷刺,句句紮心。
我的臉色不太好,不知怎麼小腹開始疼起來。
葉葉見狀,打斷了要繼續開口的蘇梅,將她趕出了門。
葉葉懊悔自己沒有眼力,早知如此就不該通知我來店裏。
我忍著腹部一陣陣的劇痛對葉葉說沒事,
可葉葉看到我臉色煞白,冷汗淋漓,
毫不猶豫送我去了醫院。
宮外孕,孕囊破裂。
大出血,立即手術。
醒來後,我看到顧長臻坐在病床邊。
“寧安,這是意外,想開點。”
顧長臻表情平和,眼眶微微泛紅,
但我還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如釋重負。
命中注定這個孩子無法留下,我怨不得別人。
這時,顧長臻的手機響了,是蘇梅。
隔著聽筒也能聽到蘇梅嬌柔的聲音。
他掛了電話就說有事要離開,讓我自己好好休息。
我用微弱的語氣開口問他:
“能留下陪陪我麼?”
男人停下腳步,高大的背影卻沒有轉身。
“寧安,我還有事。”
“顧長臻,這三年我到底算什麼?”
他輕歎了一聲,說道:
“現在問這個有意義嗎?你先養好身體。”
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隻覺得自己三年的真心付出好似一個笑話。
出院回到家,顧長臻已經離開。
他的衣服、鞋子、日用品,
甚至牙刷、毛巾都悉數從我的視線裏消失,
就好像這個男人從來就不曾來過。
我們曾經在這裏度過了溫柔幸福的時光。
他為我主動承攬家務,也為我洗手做羹湯。
即使男人不擅長烹飪,他也學的有模有樣。
他會在我窩在沙發看電視的時候,
主動拿來我的喜歡的零食和飲料。
會在我露出疲態時,貼心為我捶肩按摩。
會在清晨送我睜開眼時,送上甜蜜一吻,
會在夜晚睡覺前,溫柔地在耳邊說晚安。
會在溫存纏綿的時,將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也會在我耍脾氣不開心時,小心默默安慰......
可這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顧長臻竟然如此火速的想從我身邊消失,
他就這麼著急要和他的白月光雙宿雙棲?
我和蘇梅之間,看來他根本不需要選擇。
顧長臻用一走了之為我們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