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這個丈夫,是不是太失責了。
隨後,我歎了口氣:“江與安,你給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失業了?”
江與安的眼神不停地躲閃,半天才承認:“工廠裁員,不需要那麼多流水線工人了,不過你放心,我不要你給我花一分錢,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我又問:“那你現在的錢是從哪裏來的?”
他支支吾吾地回答:“我給一個補課班當助教老師,一個月勉勉強強也夠了......”
我很驚訝:“老師?你居然可以當老師?”
江與安嘿嘿一笑:“沒想到吧,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學霸,整個村子就我一個人考上了大學,要不是......”
他話說一半突然轉移話題:“老婆,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化療?你趕緊去吧,別耽誤了。”
江與安三番五次更我保證他沒問題了,我這才放心去化療。
化療結束,媽媽給我拿了雞湯,但是她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我被看得心虛,主動說:“媽......我昨天晚上和江與安出去了,一個晚上沒回來......”
“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就說今天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我媽媽氣得半死,又舍不得和我這個還在發高燒的病人生氣,隻能心疼地說:“你自己是個什麼身體你不知道嗎?你還敢大晚上跑那麼遠,真的是不讓我省心!還有那個江與安也不是什麼剩油的燈!”
我急了:“媽,你別這麼說他,他對我挺好的......”
我媽媽幾乎是很鐵不成剛:“他好個屁!你以為他是喜歡你?說不定他就盼著你死,然後順利繼承你的兩顆腎?你這傻丫頭......”
聽到這句話,我第一次和我媽媽生氣:“你話說得這麼難聽幹什麼?我們都活下去不就是最好的結局嗎?你難道希望他趕緊死嗎?”
媽媽也崩潰了:“對!我就是希望他趕緊死!他死了,我的寶貝女兒才能活下去!咱們家裏沒有那麼多錢給你換肝,他要是死了,就能白拿到肝源!”
媽媽這些話如雷貫耳,無助感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向我湧來,我如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躺在病床上一言不發。
其實我還想問媽媽,能不能幫江與安墊付一下醫藥費。
可是現在,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沒有辦法指責我的媽媽。
她原本是家裏最小的女兒,從小備受寵愛,即使結了婚都沒有幹過粗活。
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為了我可以活下去,白天開花店,晚上還要去夜市擺攤,明明也就四十多歲,看上去卻白發蒼蒼。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媽媽。
簽定契約的時候,我確實自私的想過,江與安早點死,我就可以活下去,爸爸媽媽也不會那麼累,家裏人不用為了肝源四處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