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上當即看上了她，想強搶入宮，林姨娘自是不願。

沒想到，皇帝竟是派人生生將林姨娘的腿給折斷，對外宣稱她急病而亡，便將她帶入了宮中。

裴如珩本從學堂高高興興地回家，年幼的他還想著將夫子在堂上誇讚他的事跟姨娘說。

可那日的院中十分寂靜，靜到連年幼的他都感受到了異常。

他悄悄地躲在角落，卻看到滿地的鮮血，林姨娘被拖著，越走越遠。

他想衝出去，救下他的姨娘。

林姨娘卻慈愛溫柔地扯了扯嘴角，用口型說：「乖，娘沒事。」一行清淚卻緩緩在她臉上落下。

小小的裴如珩縮在角落裏，捂住嘴巴絕望地看著，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他也曾想做點什麼，可一個小小姨娘，又有誰會在意呢？就連裴父也不相信他所說。

慢慢地，他將自己封閉起來，複仇種子在他心中慢慢生根發芽。

一年一度的秋獵很快又到來了，我作為女眷，也隨同前往。

馬車裏，我嘴饞，不停地吃著東西。

發覺裴如珩的目光，我抬頭，猶豫地遞出一片我最愛的桂花糕，客氣一下：「你要吃嗎？」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竟看到他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意，轉眼又消失不見。

沒想到他竟真的接了過去，細嚼慢咽地品嘗起來。

「今日的秋獵，你不要亂跑，保護好自己。」語氣帶著些毋庸置疑。

我有一瞬的恍惚，原來已經這麼快了。

「要下手了嗎？」

他微微點頭，輕描淡寫的樣子，我卻知道，他早已隱忍多時。

與世無爭的公子，總算要露出他凶狠的爪牙了。

下了馬車，我便乖乖呆在營中。

正烹著茶，忽然聽見營外亂聲四起，一隻箭矢射到了我身旁，我心頭一跳，營中竟也已危機四伏了。

忙偷偷起身，尋了個空擋往後山溜。

年少時也曾作為陸府女眷來過，地勢不算陌生。

我憑著記憶，磕磕絆絆地走向一個山洞。

上一次來，還是跟裴懷瑾一起，因為餓壞了躲在山洞裏烤肉吃。

早已物是人非了呀。

我沿路撿起幾根樹枝，準備進去烤火。

一進山洞，卻看到一個男子血淋淋地躺在那裏。

我十分驚慌，正準備返回，日光照到那男子身上，十分熟悉。

猶豫了一陣，還是走向了他。

湊近一看，竟是裴懷瑾！

我一愣，看著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心口傳來一陣鈍痛。

他怎麼會在這裏，還受到如此重傷?

馬蹄踏著草前行的聲音在遠處響起，顧不及多想，我將他拖進了山洞中。

血液已經浸透過他的衣裳，紅色張牙舞爪，令人心驚。

我試圖喚醒他，可他的眼皮緊緊地閉著，眉頭緊皺。

往日愛說話的唇此刻抿成一條線。我的心也像被塞了一層濕棉花一般沉重。

我烤起了火，盡力給他處理傷口。

欲抬起他的手時，卻看到他手裏攥著一個荷包，不肯鬆開，那是還未開戰時我日日夜夜繡成，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