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裴二青梅竹馬,約定他戰勝歸來便成婚。
可是一朝母族變故,我被一頂小轎抬進裴府,成了他嫂嫂。
歸來那日,他未曾看我半眼。
可半夜卻來到我房中,抵著我的腰,眸色暗湧:
「別來無恙,嫂、嫂。」
......
夜涼如水,侵蝕人心。
我坐在鏡前,回想起今日種種,輕歎了口氣。
我與裴二,本就再無可能。那些奢想,早便該掐滅。
正欲起身,燭火卻忽而搖曳,一個身影閃到了眼前。
裴如珩外出辦事,此刻並不在家中。
我渾身一涼,恐懼爬上脊背:「誰?」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猛地回頭,卻被一雙大手禁錮住。
獨屬男人的熟悉香味湧來,我不禁怔了怔。
裴懷瑾那雙蒼勁有力的手將我的臉掰正,薄繭淡淡地劃過雙頰,引得我有些腿軟。
抬眸,撞向那劍眉星目:「別來無恙呀,嫂嫂。」
我一陣恍惚,竟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明明白日裏,他未曾看過我一眼。
溫熱的氣息灑了過來,像一片羽毛,輕飄飄,卻撥動著我的情緒。
「跟大哥在一起的時候,嫂嫂也這麼心不在焉嗎?」
那雙我往日最愛的眼此刻頗具玩味,眼尾的小痣欲色間漸濃,我的呼吸不由得重了幾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刺痛著我,讓我回憶起那些曾經。
「放肆,你怎可擅闖!」
我抬手掙開他的懷抱,他卻收緊了雙手,嚴絲合縫地貼了上來。
我後退,猛地撞上了桌,砰地一聲,像靜謐中的一顆雷。
內心的恐慌不斷發酵。
體溫不斷地升高,空氣也變得更加滾燙。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貼著我了嗎?」
提起從前,難過又在心頭積蓄,又不願讓對方看出來。
我急著結束這場鬧劇,便理了理他的領口,有些惡劣地開口:
「人嘛,總是會變的,二弟不會,還念著從前吧?」
窗外風聲呼嘯,好似要吹散所有。
裴懷瑾緊緊地盯著我,眸色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清他的心。
半晌,他偏頭玩味地勾了勾唇,後退了半步。
我鬆了一口氣,裴懷瑾卻突然又按了按我的唇:
「你還是,豔色不減呐。」
氣急之下,我甩了他一巴掌,淡紅的掌印在他臉上微微得蔓延開,他卻好像並不在意。
冷汗不住地冒出:「你再敢動手動腳,我便叫全家人都來看看。」
他的眉宇染上一絲不羈,食指撥起我耳旁的碎發,薄而敏感的皮膚如遇火燒:
「那嫂嫂不妨試試,不知若讓大哥知道了,該當何如?」
我啞口無言,不由得垂下了頭。
就在空氣將要再度冷卻之際,他鬆開了對我的禁錮:
「嗬,真是無趣。明日見,嫂嫂。」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懷瑾離開的那一刻,我終於卸下防備,回憶如洪水般襲來,無可抵擋。
我癱軟地滑坐在地,眼淚默默地流下來。
我母親與裴夫人自閨中便是手帕交,情誼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