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府,在母親和妹妹的雙重糾纏下,我都沒能跟陸今安說上一句道別的話。
回去的馬車上,妹妹趙謹柔靠在母親肩頭,喋喋不休地說著陸今安對她有多好。
內心的鬱氣越來越濃,我再也忍不住開口試探:“母親,今安說陸伯母很快就會上門商定我們的婚期。”
趙謹柔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又恢複自然,抱著我的胳膊朝母親撒嬌:“娘,姐姐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我舍不得她那麼早嫁出去嘛。”
“你呀,那就讓你姐姐再多陪你一年。”母親當即道。
“可是......之前您不是說我年齡不小了......”我不解。
明明之前因為陸家和陸今安都不願意提起這樁婚事,母親罵我沒用,連男人都拴不住。
現在陸今安終於變好了,也主動提起了婚事,母親怎麼又不著急了呢?
“行了,我知道你恨嫁,但女兒家也要學會矜持。你也不看看今安現在有多少人追捧,你一幅上趕著的樣子是要丟盡我陳家的臉嗎?先好好跟你妹妹學學大家閨秀的樣子。”
母親蹙著眉頭嗬斥。
妹妹見狀連忙衝我使眼色:“姐姐你就聽母親的嘛,母親總不會害我們的是不是。”
我低著頭,不想說話。
恰好此時車馬到了,母親冷哼一聲下馬,在妹妹的攙扶下快步走在前麵。
隻剩下我一個,孤零零地落在後麵。
我苦笑一聲,這樣的場景已經出現很多次了。
母親一有不如意,就會朝我撒氣,帶著妹妹一起冷著我。
有什麼好吃的,也總是緊著雙胞胎弟妹。
就連名字,我也和雙胞胎弟妹不同。
他們一個叫趙謹柔,一個趙謹行,一看就是兄妹,隻有我一個不同。
小時候我甚至懷疑過,自己會不會像話本子裏寫的那樣,根本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女兒。
可所有人麵對那些試探,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母親意外得知我的想法後還傷心的哭了許久。
那也是我第一次明顯感受到母親對我原也是在意的。
大抵,就如書中所說,十個指頭有長短吧。
我得到消息趕去母親的小院時,正好撞上氣衝衝出來的陸伯母。
我連忙行禮,她卻沒理,隻冷冷地瞥了一眼,“哼,糊塗蛋。”
聲音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以為她是在說婚期延期的事情,羞愧地低下了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既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不幸。
“哎,姐姐,看來陸伯母還是很不滿意你呀。”剛出院子的趙謹柔目睹了一切,安慰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可怎麼是好,娘剛剛一說推遲婚期的事,陸伯母就很痛快的答應了,還一幅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算了,我不該同你說這些的。”她搖搖頭,又繼續道,“對了,娘親說你接下來就不要出府了,在府裏多學學規矩,好叫陸伯母對你滿意些。”
“你放心,接下來我會幫你看好今安哥哥,你跟這著嬤嬤好好學。”
她說完,蹦蹦跳跳地走遠了。
進門,我被攔下。
門口的嬤嬤說,母親因為我的事正在氣頭上,讓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