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著我的各項檢查指標,眉頭皺成一團。
他不解的說:“明明前一陣子還不錯的,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這樣下去,隻能換腎了,可是卻沒有合適的腎源......”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媽媽也是在這個年紀去世的。
我沒辦法責怪她。
爸爸告訴我說他們做了一切能做的檢查,所有的檢查都說我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我沒有結婚,也不可能生孩子。
幸好,這樣糟糕的命運在我這裏終結。
醫生眉頭越擰越緊,他喃喃自語:“不應該啊,按理說前陣子明明有很多腎源的。我明明記得是有匹配上的......”
的確是有匹配上的,可是這個人是許曉薇。
所謂的等她滿足心願後再捐腎給我,或許從頭開始就是個騙局。
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偷偷開心過。
畢竟,誰不想好好的活下來呢。
我才二十四歲,還有那麼多風景沒有看過。
日子一拖再拖。
馬上就要一個月了。
許曉薇還是活得好好的。
相反的是我,病情已經嚴重到不能下病床了。
我幾乎是肯定,許曉薇絕對沒有得腦癌。
腦癌是最凶險的癌症,如果真的得了腦癌,現在隻會和我一樣下不了床。
這樣蹩腳的謊話,賀景川卻相信是真的。
每天晚上,賀景川都會偷偷的打電話給我。
可是,他對我的病情一無所知。
我告訴過他的,別人也說過的。
他都不相信。
我不知道自己懷著多卑鄙的心情和賀景川保持著聯係。
如果賀景川真的像他口中所說的那麼愛我,等到他知道我死掉的那天,一定會很難過吧。
那我要讓他後悔。
我要用我的死來懲罰他。
這樣的想法讓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但是我現在病入膏肓,別說報複了,我連下床都做不到。
能傷害到賀景川和許曉薇的,竟然隻有我的死。
隻有這樣想,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我,才能走得甘心一點。
為了讓賀景川後悔,我開始天天寫日記。
我在日記本上寫著我們的回憶,寫我對他的思念。
我死之後,身邊就隻有賀景川一個人了。
但是我的遺物會寄給我的閨蜜王伊姝。
她在大學畢業以後就開始世界旅行,給我拍各種各樣的照片和視頻,和我說她的經曆。
實際上,她想去的地方,都是我想去的地方。
我因為身體原因不能旅行,那麼她就做我的眼睛。
可是我卻不敢告訴她,我就要死了。
在她離開之前,我明明就答應過會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