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露出迷茫的神情:“他們沒有具體說是哪個領導,但是李天美說托關係的時候提到副廠長。”
“廠裏可不止一個副廠長,到底是哪個?”張廠長追問。
夕晴為難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廠裏幾個副廠長,我聽到的就這麼多,沒聽到的也不敢亂說。我昨天真的是太害怕太著急了,才拿這事求您幫忙的。您也看到了,李天美拿著掃帚......”
張廠長抬了抬手,示意後麵的話不用再說:“這事你還跟其他人說過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這事關係重大,你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再往外說了。”
“明白明白。”夕晴點頭如搗蒜。
看起來,張廠長似乎相信了她的這番說辭。即便他心中存有疑慮,他也會去找李天美查證。而李天美越是否認,張廠長就越不能留下她。
“張廠長,我跟您說的這些話,您可千萬別告訴李天美啊,他們會打死我的!”
張廠長瞧著這瘦弱嬌小的姑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便一口應承下來:“放心。我既然把你從苦海中救了出來,就不會再讓你跳回去。”
“謝謝張廠長。”夕晴又要下跪,被張廠長攔住了。
“好了,你回去吧,我廠裏還有事。”
夕晴邁步往家的方向走去,還未進門,便聽到劉朝霞的聲音:“媽,我穿這身好看嗎?”
“好看,我的霞兒穿什麼都好看。”
不用看表情,夕晴都能猜到,劉碧雪此刻一定是滿眼溫柔,微笑地看著劉朝霞,然而這樣的溫柔,劉碧雪從未給過夕晴,一次都沒有。
“媽,我真想快點看看那個賣茶葉的男人長什麼樣。”劉朝霞的聲音帶著興奮,似乎十分迫不及待。
“我家霞兒,真不害臊。”
“還不是因為姐姐毀我名聲,我都怕我以後嫁不出去了。”
“我給外頭的野狗一口吃食,野狗都知道朝我搖尾巴,她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劉碧雪瞥了一眼已經走到門口的夕晴:“張廠長找你說什麼!”
“他說已經幫我處理好了,婚姻自由,如果有壞人逼迫我,他會出麵為我做主。”夕晴故意加重了“壞人”二字。
劉碧雪指著夕晴對劉朝霞說:“你瞧瞧她說的什麼話,還不是她自己上杆子要嫁秦樂賢,現在說的好像我們逼她似的。定錢定禮都拿走了,秦家還讓我賠酒席的錢,真是個賠錢貨!”
“姐姐真是好大的麵子!能讓廠長替你撐腰。”
劉朝霞今天穿著一身青綠色高領毛衣,跟條菜青蟲似的。
菜青蟲朝夕晴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一臉輕蔑。
這個笑,令夕晴想起自己上一世臨死前劉朝霞對她說的話。
“姐姐,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老東西偏心,把財產全都留給你。”
夕晴不明白,姥姥隻是個鄉下老太太,每天種藥采藥曬藥為村民治病,有時候還幫著治治牛羊豬狗的病。
即便她被村民們尊稱為“神醫婆婆”,但她一個省吃儉用的老太太能有什麼財產留給她?
況且什麼樣的財產能讓秦樂賢處心積慮,在與她領證當天,一刻都不願意多等,結婚證到手的當晚就急著把她毒死?
劉碧雪上前,粗暴地將夕晴身上的紅色小西裝扒了下來,溫柔地給劉朝霞穿上:“霞兒,咱們上門當客人,穿紅的,紅的喜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