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天牢,荀亦並沒有交代出玉璽的下落。”白沐川道。
“那,那你讓我去拿的玉璽是?”
白沐川低頭鬆了鬆手上的碧玉扳指。“是我提前讓人偽造的。”
白少禹眉頭緊蹙,十分不解。“大哥,你為何要這麼做?”
白沐川挑眉看向他。“為了做戲,現在整個邕涼軍都知道玉璽在白家手裏,真假還有那麼重要嗎?除非二叔想要跟咱爹撕破臉,可他會嗎?”
白少禹恍然大悟。“就算知道玉璽是假的,二叔也不會主動戳破這個謊言,因為咱爹當著邕涼眾將士的麵拿出了玉璽,二叔要說這玉璽是假的,就是當眾打咱爹的臉。”
“二叔是個仁厚君子,他是不會讓他的老大哥丟臉的。”白沐川淡漠道。
…
知道玉璽是假的,李元英再也等不及,連夜出城,在半路上接到了神醫華瑉。
這一路上車馬顛簸,華瑉的老骨頭都快顛散架了。
回去後,華瑉為荀亦搭脈聽診,他告訴元英,幸虧有方寸山的靈藥護住心脈,不然荀亦性命難保。
元英問:“那他怎麼還不醒呢?”
華瑉道:“他流血過多,傷了元氣。”
元英道:“我血多,把我的血給他。”
華瑉哭笑不得的擺擺手,他說想要救活荀亦得用鹽雲草。
鹽雲草還不能直接采摘,得連著土一起挖回來,挖回來後再用人血養七七四十九天,等到冬至下雪那天給荀亦喂下去。
“行,我現在就去挖!”李元英說著就要走。
華瑉伸手拉住她,慢吞吞道:“將軍,莫急莫急!如今是深秋,草木枯黃,根本采不到鹽雲草了。”
“那怎麼辦?”元英急得冒火。
華瑉道:“梁廷尉家中的小姐,先天不足,常年需要服用此藥,因此梁廷尉在家中建了一個暖屋,專門種植鹽雲草,如今放眼整個大佋,隻有梁廷尉那裏能尋找到鮮活的鹽雲草。”
“好!我去借!”
元英一刻也等不及,她這急性子讓華瑉忍不住咂舌。
“將軍,你拿著老夫的拜帖去......”
…
廷尉府會客堂內。
李元英茶都喝了六杯了,梁廷尉卻一直沒露麵。
“大人,已經兩個時辰了,您不出去見客嗎?”管家問。
梁廷尉冷笑。“她算什麼客?一個粗鄙的黃毛丫頭。”
“可她是邕涼軍的將軍。”
梁廷尉瞪眼。“那又如何?朝中那群趨炎附勢的東西,看見邕涼人就唯唯諾諾,老夫能跟他們一樣嗎?”
管家連忙稱是。
李元英從白天一直等到掌燈時分,這期間她沒有一點不耐煩,更沒有大呼小叫,還是像剛來時那般規矩,起身告辭時禮貌恭謙。
管家心中暗歎,這位邕涼的將軍果真是個人物。
剛出廷尉府的大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將軍請留步!”
李元英轉過身,是個丫鬟打扮的姑娘,手裏還捧著一個瓷花盆,裏麵種的正是鹽雲草。
丫鬟朝著她施了個禮,將手裏的花盆奉上。“將軍,這是我家小姐讓我給您的。”
李元英接過花盆。“你家小姐?”
丫鬟笑道:“看到華瑉老先生的拜帖,小姐就猜到了將軍今日為何而來。我家大人今日公務纏身,怠慢了將軍,小姐特地叫我來跟將軍賠個不是,將軍多見諒。”
“無妨!我也難得能喝上廷尉府的茶,替我多謝你家小姐。”
…
一雙纖纖玉手正在逗著鳥架上的灰鸚鵡,聽到丫鬟回來稟報,梁微末眉毛一挑。“派根針去探探她的底。”
細作臥底的黑話都叫“針!”
丫鬟領命出去。
···
拿回鹽雲草,李元英讓空穀守住院子,誰來都不讓進,包括二哥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