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英將荀亦移到了藥石床上。
坊間流傳著這個藥石床能夠起死人,肉白骨。雖然傳言不可盡信,但總歸是有點療效的。
之前醫官斷言荀亦活不過兩個時辰,元英不眠不休的折騰他,還真就讓他挺過了三天。
第四天一早,元英實在熬不住,靠在藥石床邊睡著了。
荀亦支起身子,伸手將元英抱在懷裏,隱隱有回光返照的意思。
他喘著粗氣,低頭在元英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目光溫柔繾綣,帶著不舍眷戀。“李元英,我撐不住了。”
李時雁披星戴月的趕回來,推開門,一道溫柔的晨光傾灑下來,照在躺在藥石床上的二人身上。
荀亦緊緊抱著元英,臉上灰敗無光。
李時雁暗叫不好,幾步上前,拿出從方寸山求來的藥,捏著荀亦的下巴,給他灌了下來。
動靜吵醒了元英。“三姐,他......”
李時雁扶著荀亦躺下。“放心,人還沒死成。”
李元英稍稍鬆了口氣。“這藥能救活他嗎?”
“能暫時護住他的心脈,究竟能不能活,得華瑉來了才知道。”
…
與此同時,有捷報傳進汴京,三君侯傅昭一舉拿下嶺南三郡。
李琰跟白郃聽了十分高興,在家中擺宴,為三弟慶功。
雖然邕涼軍已經占領了汴京城,但桓帝沒死,這天下明麵上還是大佋的天下。
李琰跟白郃依舊是邕涼君侯,日常辦公都在各自的府裏。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白郃喝大了,直接把玉璽拿了出來。
“二弟,你我兄弟多年,有事我也不瞞你,瑞文這孩子把玉璽找到了,你來看!”
說著白郃就從身後掏出一個描金龍的錦匣,抬手將匣子打開。
剛才白郃的那番話,無異於在席間炸了一顆響雷,大家酒都醒了。
李元英直接越過屏風走過來,目光全在白郃的手上。
白少禹眉頭緊蹙。“大哥,咱爹他,他他是不是虎呀!”
白沐川沒理他,仰頭喝了口酒。
白郃高舉著那塊羊脂玉雕刻的傳國玉璽。
“當初那些諸侯們都瞧不起咱三兄弟,可那又怎麼樣?如今打進汴京城的是咱們爺們兒!挾天子令諸侯的是咱們爺們兒!手裏拿著傳國玉璽的,也是咱們爺們兒,他們憑什麼瞧不起咱?”
李琰勸說大哥先坐下。
白郃不肯,他一手拿著玉璽,一手抱著李琰痛哭。“啊!二弟,你說!他們憑什麼瞧不起咱?”
李元英小臉紅撲撲,她越看那個傳國玉璽,眼睛越亮,突然咧嘴笑出聲。
李扶星納悶,問她笑什麼?
李元英眼睛亮的駭人。“假的!”
“什麼假的?”
“玉璽是假的。”
元英仰頭喝完杯中酒,放下杯子,越過門檻。
李扶星在後麵喊她。“你幹嘛去?”
“救人!”
李元英剛上馬鞍,就被白沐川一把抱了下來。
“你喝酒了怎麼能騎馬?”
“我又沒喝醉!”
白沐川拽著不讓她走。“那也不行!”
李元英眯眼瞧著他。“瑞文哥哥,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我什麼心思?”
“荀亦拿假玉璽騙你,你怕我回去把他救活,再問出真玉璽的下落。”
白沐川唇角微抿,眼中的情緒晦澀深沉。“離荀亦遠點,他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他當然不簡單,他二十二歲拜相,是個奇才。”
說著,李元英翻身上馬,勒緊韁繩,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表情格外嚴肅。
“瑞文哥哥,不管是找玉璽還是什麼,咱們各憑本事吧!”
說罷,她策馬而去。
白少禹從一旁走出來。“大哥,李元英她怎麼說玉璽是假的?”
“本來就是假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