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工作就沒有飯吃,我沒有在家整頓,吃過早飯就匆匆出門去找工作。
許多公司看到來人是我都紛紛搖頭說暫時不招聘員工了。
我看著不遠處貼著的招聘廣告隻覺得異常的刺眼。
大公司不行,我就去小公司。
顯然我輕視了程執的影響力,接下來我仍是四處碰壁,再後來我甚至跪下來求他們給我一個工作。
一個老板於心不忍給我扔下一句:“你好好想想你得罪了誰。”
便再次將我請出了門外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是程執啊。
是曾經那個愛我如命的程執。
就這樣 我從天亮走到天黑,每次的結果都不言而喻。
秋天裏的風輕柔的卷起落葉再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走到一家麵館停了下來,麵湯的煙霧在白熾燈下升起,將這個淒冷的街道照的有了點溫度。
我已經一天都沒吃飯了。
“老板,來一碗原湯麵。”
可能是太冷的原因,開口語氣裏帶著顫抖。
“好嘞,姑娘加不加香菜和蔥。”
“加。”
這時我才看清楚飯館是一對老兩口在經營。
老爺爺熟練的將麵條下在鍋裏,老婆婆在旁邊擦著桌子。
好不和諧。
不到兩分鐘,一份熱騰騰的麵就被端了出來,上麵還被蓋了一個溏心雞蛋。
“丫頭,麵來咯!趁熱吃啊。”
我盯著雞蛋一時間有些發愣。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
老奶奶笑著開口。
“丫頭,快吃吧,這麼晚還出來到我們這兒吃麵的年輕人,不是才下班就是心情不好。”
“看著你們年輕人也挺累的,奶奶就免費給你加了個蛋。”
“不夠吃在和我說啊,乖乖。”
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徹底淚奔,乖乖是我們當地的方言。
可是自從奶奶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這麼親昵的叫過我了。
隨著奶奶的離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也不見了。
媽媽常罵我是喪門星,克死了未出生的弟弟,又克死了奶奶。
可是明明是她外出偷情孩子才會流產。
因為怕爸爸打她,她就將一切罪責推到了我的身上。
從此我的身上有傷痕便是家常便飯 。
於是我在爸爸再一次抽起皮帶時,掉落進了攻略世界。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沒出生他們怎麼知道是弟弟呢?也許我生下來是個女孩子就是種錯誤。
我不由得哽咽起來,望向老婆婆時努力忍住眼中的淚花。
“謝謝奶奶,你真好。”
“沒事,奶奶希望乖乖吃了這個雞蛋,就可以忘記所有的煩惱。”
我再也忍不住的號啕大哭起來,眼淚順著手心流入衣服裏,為什麼苦的總是我,上天是否太過於不公。
背上一熱,老婆婆將我摟在了懷裏,以輕拍我背的方式來做無聲的安慰。
後來經過交談,我留在了店裏當打雜的。
每個月的工資雖然還比不上當酒店前台,但是卻足夠平淡幸福。
他們唯一的女兒因為分房產和他們鬧僵後。
帶著女兒搬離了這個城市,平時很少回來。
老兩口就對待我像親孫女一樣。
有時會像變魔法一樣從背後拿出冰糖葫蘆,會給我買好看的發卡。
程執也沒來找過我 平靜的讓我隱約有些不安。
果然,不久後,老兩口的女兒莫名其妙的回來因為我的事情大吵大鬧。
“我看你們是嫌錢多。”
“屁大的店還非要裝好人給一個黃毛丫頭開工資。”
“有這錢不如拿來給我。”
三人說著說著發生肢體爭執。
老奶奶心臟病發作倒下去再也沒有醒來。
我哭的泣不成聲。
再後來。
麵館關門了。
他們女兒自知理虧把老爺爺接去了另一個城市。
我似乎和好多人都沒來得及好好告別。
有些恍惚。
呆坐在店門口低頭看著腳尖。
我沒有歸宿。
不遠處傳來汽車停下的聲音。
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雙價值不菲的皮鞋,與這個市民街道顯得格格不入。
我揉了揉眼睛,沒有抬頭,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見我不抬頭看,程執也不惱。
“宋詩晚。”
“你說你是不是天殺克體啊。”
“克死了你媽,又來禍害別人。”
他的話字字誅心,語氣裏還帶著些許嘲弄,我卻一時間覺得有些可笑。
“她女兒是你找回來的吧。”
“程執,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呢?”
“要怎麼樣你衝我來好嗎?”
“玩夠了就請你放過我。”
我答非所問,聲尾帶著明顯的乞求。
抬起頭看他,刺眼的陽光晃的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就站在光裏,像無數次等待我約會時一樣。
不過他冰冷的眼神時刻提示著我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
站立的人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下一秒。
似是想起了什麼,無法忍住內心的爆怒。
蹲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放過你?嗬!那誰她媽來放過我!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每次想到你這個惡心的女人和我相處的點點滴滴,我就惡心!!”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賤人存在!!!”
他狂怒的吼聲,讓我猛地顫了一下。
眼角的淚不受控製的滑落在他俞漸收緊的手上。
這力度大到我知道他可能真的恨不得馬上掐死我。
在他看著我充滿怒意的眼神裏,我的視野逐漸變得恍惚。
我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可是我不想死,我這一生活的太沒有價值。
我還要用力的活著創造一些價值。
“程…咳咳,程…執你放開。
“你放開……咳咳。”
我突然猛烈的掙紮了起來,用雙手試圖去掰開他的手。
麵前的男人感受到我的掙紮,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
猛地撤回手,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的上了車。
留下在原地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