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眉目低垂,將心中萬般情緒盡數掩於眼底:“如今家裏是大娘當家,我這個做侄女兒的,哪裏敢忤逆大娘。我可不想被罰跪祠堂。”
南縈眼角耷拉著,兩個唇角往下一吊,做出一副十分嫌棄的表情:“跪了這麼多次,學聰明了。”
南歌痛心道:“就是可惜了那件緙絲衣裳了,回頭不知道要怎麼和姐姐交代。”
南縈原本就是沒什麼心眼兒,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做什麼的人。
方才不過是因為那衣裳才會和南歌有了衝突。
這會子那引起衝突的衣裳沒有了,她倒是什麼都不在意的坐在了南歌身邊,跟著皺眉道:“要我說三叔也真的是,那麼好一件緙絲紗衫,送給南疏煙也不送給你。”
“大姐你別這麼說。姐姐她......她小時候在外麵吃了不少的苦。爹偏愛她一些,也隻是想補償一下。”南歌這會兒的氣壓特別的低,說話聲音也很小。
南縈平日裏瞧見的南歌都是風風火火的樣子,如今乍一見如此模樣的南歌,再想到平日裏劉氏的偏心,倒是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心疼來。
冷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南歌的肩膀,沒好氣的道:“南疏煙在外麵吃苦,難道你在家裏就過得好了?”
同樣的話,南縈以前也說過,隻是南疏煙從未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南縈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如今聽著,卻是覺得一陣酸澀從鼻腔直衝眼眶。
“哎哎,你可別哭。我沒欺負你的意思。”南縈是怕了南歌的胡攪蠻纏,生怕南歌這會兒是以退為進,給她惹麻煩。
南歌吸了吸鼻子,眼圈兒紅紅的看著南縈:“我隻是想著以前跟在大姐身後去玩兒的那些時光。”
提起過往,南縈也是十分感慨,歎息道:“那時候你可還是個小不點兒,可愛哭鼻子了。一旦你哭了,不管誰對誰錯,母親總是先訓斥我。”
“周姨娘就總是拉著眼淚汪汪的你來清平苑找我母親理論。”南歌主動拉著南縈的手,眉目中都是依戀之色。
南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可不是。我娘和你母親還沒吵出個所以然來,咱們又玩兒到一塊兒,滾到一塊兒了。為此我可是沒少挨罵。”
南歌的眉目暗淡了下去:“那會子每次都挨兩次訓的你,也不知道為何,就生分了這許多。”
南縈豁然起身,眉目中陡然就生動了起來,含怒帶嗔的道:“不知道為何?妹妹這話也是渾說,自然是因為你那不知來曆的好姐姐了。”
看著南歌低下頭去,南縈又心軟了起來:“要我說,你也太護著那南疏煙了。其實她才沒那麼弱,你不瞧見你娘這些年對她倒是越發上心了,反而是你,經常被訓斥。”
南歌心頭歎氣:這南縈就隻是驕橫跋扈,頭腦簡單了些。
其實這心腸,是真的軟的。
自己不過是略提一提過往,態度略軟和了一些,她就開始為自己操心了,倒是不計較自己為了南疏煙和她拌嘴的事情。
宛若孩提時候一般,輕輕晃了晃她的衣袖,可憐兮兮的道:“大姐......”
“你這丫頭!就知道欺負我!”南縈雙手叉腰,一副趾高氣昂的看著南歌。
可這表情看起來分明就是小孩子要到了糖吃的小滿足。
隻見她微微揚了揚下巴,倨傲道:“你若還認我這大姐,那從今往後,就離你那個什麼姐姐遠一點。否則,我寧願咱們從今往後正經八百的撩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