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鋒哥，誰那麼沒眼色，這會兒打電話。”

還有女人嬌媚的聲音。

餘焰在馮晚棠唇前豎起食指，輕輕碰著。

她不敢動、不敢說話，怕餘鋒聽到。

“都幾點了，還沒起？”

“我去，是我哥。”

一片窸窸窣窣。

餘焰說了餘鋒幾句，終於在馮晚棠膽戰心驚中掛了電話。

見她絲毫不為餘鋒花天酒地難過傷心，餘焰心情又好了幾分。

“想好了嗎，立刻還我一百萬，還是要我當你的債主？”

餘焰走了。

馮晚棠坐在他剛剛坐的椅子上，沒心情收拾滿桌殘羹。

別說一百萬，就是一萬她也拿不出來。

這些年賺的錢，大概留下三分之一當生活費，其餘的都零零碎碎拿去還債，但是依舊沒還完。

現在又多了一百萬。

多可笑，她竟然成了親兄弟倆的共享女友。

哪怕知道餘鋒根本不在乎她，馮晚棠也不敢叫他知道。

坐了很久，餘焰殘餘的氣息都消失了，她才收拾桌子、清洗了餐具，然後又坐在那發呆。

茫茫然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直到被手機鈴聲跟震動驚醒。

有時客人多、工作忙，店裏也比較吵，哪怕把鈴聲和震動調到最大，也聽不清。

這會兒在安靜的店裏倒有些嚇人。

來電顯示是奶奶。

明明沒做什麼，一股疲憊襲上心頭。

“奶。”

“棠棠啊，晚上回不回來吃飯，你想吃點啥？”

“回，奶你不用管了，等下回去我自己做飯，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沒了，你早點回來！”

簡短幾句掛了電話。

才下午三點半，約莫她奶剛睡醒午覺。

馮晚棠刷著手機繼續消磨時間。

不到半個小時，奶奶的電話又打過來。

“奶。”

“棠棠啊，晚上回不回來吃飯，你想吃點啥？”

複讀機般的問話。

“剛剛你不是打過電話了嗎，我跟你說了。”

“哎有嗎，我忘了，那你回不回？”

“回！”

得到肯定的答案，奶奶終於滿意。

馮晚棠又看看時間，四點多，反正也沒客人，幹脆去後廚拿了點稍微沒那麼新鮮的菜，鎖上店門，掛上六點鐘再營業的牌子。

拿起白色頭盔戴好，騎著電動車往家去。

從火鍋店騎到向陽村要三十分鐘出頭，到家四點四十。

“奶，回家做飯吃飯了。”

她正跟人坐著板凳在門口聊天，見她回來，已經站起來準備走了。

六十多歲時摔過一跤，閑不住，沒養好，右腿比左腿要彎，經常一瘸一拐。

除了有些耳背，吃飯堪比大小夥子，幾次體檢比五六十歲的人還要健康。

馮晚棠把電動車推進院子充電，菜拿進屋裏，奶奶也跟進來了。

“你咋回來了，不是說不回了。”

馮晚棠歎口氣，“我沒說。”

指著桌上的袋子，“路邊有人賣桃，挑了幾個軟的，你嘗嘗甜不甜。”

“那麼貴的東西，買這個幹啥，家裏什麼都有，不用惦記我。”

她嘴裏念叨著，拿了個紅彤彤的軟桃直接剝皮。

馮晚棠都習慣了，哪怕買五毛、一塊錢的東西，她也會這麼說。

說歸說，該吃吃、該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