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殷想風光大娶宋瀅,將賜婚之事鬧得滿城皆知。
不知多少人暗中笑我,笑話將軍府。
我不能叫將軍府淪落為旁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皇上在喝茶,一下喝嗆了:“本朝從未有過休夫先例,況且厲殷立下赫赫戰功,朕若下旨準你休夫,豈不是寒了將士們的心?”
我不卑不亢道:“我齊家為保家衛國,皆戰死沙場,隻剩我一介孤女。皇上若放任我被人欺侮,才讓將士們真寒心!”
齊家不論男女老少,都是戰場悍將,讓敵人聞風喪膽。
可半年前他們中計,都死在了南疆。
隻有我自小體弱,未上戰場,僥幸存活。
齊家人為保家衛國而死,唯一後代被人欺負,皇上也免不得被戳脊梁骨。
皇上歎氣,也很為難。
畢竟齊家再興旺,也隻是曾經。
自我父母兄嫂們死後,優秀武將難得,厲殷跟宋瀅風頭正盛,皇上不願為我下了他們的麵子。
我早已料到他的反應,不疾不徐繼續道:
“厲殷宋瀅打敗離國,南疆那邊暫時不用打仗了。可北疆有拓跋部落虎視眈眈,西邊的遼國也頻繁騷擾我國邊疆,遲早還得打。”
“打仗耗錢,國庫又空虛,養不起兵,皇上很缺錢吧?若您願意下旨,臣婦能為您籌集二十萬兩白銀!”
我很清楚,跟二十萬兩白銀比起來,厲殷跟宋瀅根本算不得什麼。
嘩啦!
皇上起得急,茶杯都摔到了地上:“此話當真?”
我抬頭:“皇上知道的,齊家人從不說謊,臣婦身為齊家人,自然也是!若臣婦辦不到,願提頭來見!”
皇上生怕我反悔,立刻道:“好,一言為定!”
翌日,厲家就請來了厲氏族人聲望最高的幾位。
我也把齊家族長跟幾位族叔族伯請來了。
我家是齊家最有出息的一支,族中得將軍府庇蔭多年,對我也是極盡愛護。
族長他們已在我的信中得知來龍去脈。
族長拍桌子指著厲殷罵:
“安安下嫁於你,你上戰場這三年,她替你養著一大家子。可你搞出私生子,還要休妻......你還有良心嗎?”
我忍不住嗤笑:“族長問這問題都多餘,厲殷壓根沒良心,隻有一張嘴跟厚臉皮!”
厲殷跪在我家門口求娶我時,也就是個六品校尉。
而我容貌極盛,是大將軍府唯一的千金,父兄還有祖上都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連幾名皇子都有意求娶我。
家裏人不願我下嫁受苦。
可厲殷為證自己心意,連跪三天,暈倒在將軍府門口。
隻因他是父親喜愛的徒弟,看起來心誠,又承諾永不納妾,我選擇了他。
誰知竟看走了眼!
厲殷被我罵,怒道:“你三年無子,我休妻也合情合理,任誰也挑不出我的錯處!”
厲氏族人沒他這麼不要臉,一個個目光躲閃不說話。
婆婆卻壓根不知道什麼叫丟人。
她拿著嫁妝單子迫不及待道:“殷兒已經把休書寫好了,今日過後便會去官府蓋章。齊氏,把你庫房鑰匙拿來,我得比對下嫁妝單子!”
小姑子興奮異常:“就是就是!你嫁妝都是我們的,你可別想偷偷拿走好東西,一件都不行!”
他們一唱一和,行徑太過無恥。
春華氣得直掉淚。
秋霜想打人。
我的族人們被厲殷厚顏無恥驚得說不出話。
厲殷還以為勝券在握,小姑子更是恬不知恥想搜我身,搶鑰匙:“拿來吧你!”
我連話都懶得說,直接一腳將她踹在地上。
“一個棄婦,你還反了天了!”
厲殷眸色沉沉起身,竟還想當眾對我動手。
卻在這時,雜亂腳步聲響起,然後是太監特有的尖利聲音——
“聖旨到!”
我的休夫聖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