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承受巨大的痛苦,下一秒,她用盡全力暴起,拿起地上的菜刀朝著精神病刺去。
「去死吧!」我看到她撲了過去,眼裏猩紅一片。
可惜她剛起身,精神病馬上就發現了。
我在陽台這邊喊著「快跑」,但女人已經被精神病奪過菜刀,一刀刀朝著她身上砍過去。
我已經被嚇傻了,看著血從她身上噴濺出來,我不斷幹嘔,手腳都不聽話。
鄰居驚恐地看向我,她似乎在說著什麼,可聲音太小,我根本聽不清。
最後我才看清楚她的口型,她告訴我「跑」。
我癱坐在地上,完全沒了力氣。
剛才她就在走廊呼救,讓我救救她的兒子,可我沒有開門,我不敢,我怕死。
可她現在倒在血泊中,竟然還在告訴我快跑。
淚水止不住地留下,我心裏的愧疚達到了頂點。
她不僅沒有恨我,還想讓我跑,可我剛才都做了什麼?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我跌跌撞撞跑向了門的方向,慌亂中我連門鎖都打不開。
而此時門外已經響起了精神病的聲音,「徐老師,你還在家呀?」
聽到他的聲音,我的手更抖了,馬上又把門反複鎖好。
剛才鼓起的一點勇氣已經蕩然無存了。
隔壁母子倆都死了,我出去會不會也被砍死?然後被剝皮?
我哆哆嗦嗦蹲在門口,死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不斷按著門鈴,我閉上眼睛,緩緩靠著門滑坐在地上。
一層薄薄的防盜門,外麵就是殺人犯,我隻覺得天都塌了。
想到鄰居最後絕望的眼神,除了哭,我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門外沒有了聲音,透過貓眼我也沒有看到精神病的影子。
可我不敢開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在某個地方等著我,一出去就會被他結果。
「嗡嗡嗡~」
看到是校長來電話,我趕緊接了起來,「校長,你來了嗎?」
即便我知道校長是個微微發福的中年婦女,肯定也對付不了精神病,可我還是看到了希望。
「徐老師,你放心,精神病院的兩個工作人員已經到樓下了,我也馬上趕到,雪實在太大了。」
這時候我才知道,因為暴雪的原因,幾個路段都已經封路。
我心裏一沉,那豈不是警察一時半刻都到不了這裏?
校長那邊的信號非常不好,可我還是聽清了她問我有沒有報警。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含糊其辭,「校長,你,你們快點過來吧,他殺了人,還剝了臉皮。」
「這不可能,精神病人即便狂躁,也不可能做出剝皮這種事情,你是不是看錯了?」
「徐老師,人在受到巨大刺激的時候,難免會出現幻覺,你不要亂想,現在家等著。」
「精神病人可能會狂躁,但絕不會幹出這種事,你不要對他們有偏見!」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
「我沒有幻覺,我親眼看到他剝了隔壁小男孩的臉,還砍死了他媽媽。」
我不敢回想剛才的一幕幕,但我還是我再三強調他真的殺了人。
這下校長也沉默了。
最後她隻說讓我在家待著,他們馬上就到。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校長的電話終於又打了進來。
「徐老師,我已經到你家樓下了,我們馬上就上去,你不要報警,不要再激怒他。」
「精神病患者也是有人 權的,你不該因為他精神有問題,就對他有偏見。」
如果不是我太害怕,我真的想直接懟回去。
我有偏見?我親眼看著他殺人、剝皮,難不成我還要給他找借口逃脫製裁嗎?
我默默掛斷電話,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精神病院的人來了,一定有辦法製伏他。
電擊或者是鎮定劑,應該都是能一招致勝的。
可是他們幾個並沒有上樓,校長給我發了條微信,詢問精神病的位置。
我爬到了陽台邊緣,屏住呼吸,看了過去,這才發現他根本就不在陽台。
我趕緊起身,又向客廳看了過去,風雪太大,隻模糊看到個人影,然後我聽到門口有下樓的腳步聲。
我趕緊告訴他們精神病下了樓,但不知道去了誰家,也不知道他在幾層。
校長讓我鎖好門,千萬不要出來。
我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躡手躡腳地回到客廳,緊緊盯著大門的位置。
起初樓下還有些聽不太清楚的爭吵聲,又過了十幾分鐘已經徹底沒了動靜。
我正想著或許是麻醉劑有效果了,他們已經製伏了精神病,人也不由得放鬆了。
叮咚~
門鈴聲響起,我看向電子門鈴的屏幕,發現一片黑暗,但傳出了校長的聲音,「徐老師,開門,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