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在門口

精神病院患者逃了。

朋友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徐老師，那個殺人的精神病逃了，你晚上別出門了。」

叮咚~

「您好，徐小姐嗎？您的外賣！」

叮咚~

我握著電話，渾身發抖。

因為那個精神病正按著我家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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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師，你聽到了嗎？晚上千萬別出去，那個殺人的精神病跑了。」

「聽說他砍斷看守一根手指，我們醫院都傳開了，院長不讓提，說要自己抓人回來。」

「你們小區離精神病院太近了，你可小心點。你聽到沒有？」

張雪的聲音又急又快，而我一言不發。

電子門鈴的屏幕上的男人始終低著頭，但我分明看到他外賣服下麵的藍白條病號服，還有他缺了一塊肉的耳朵，據說是一個受害者死前咬掉的。

我捂住電話，小聲回答：「我看到他了，他正在按我家的門鈴。」

張雪尖銳的聲音響起，然後她哆哆嗦嗦問我，「你沒開門吧？你就等人把他抓走吧，千萬別開門。」

我深吸幾口氣，這才穩住情緒，「放心，打死我都不開門。」

我輕輕拉上門鉸鏈，這才稍稍放心一些。

打開微信，發現還沒有人提醒大家，我趕緊發了條通知。

「上次殺人的精神病逃出，請大家鎖好門窗，注意安全。」

而校長馬上在群裏回複我：「未經證實的消息不要隨便發送，大家也不要輕信他人的流言蜚語。」

我剛要回複，門鈴再次響起。

「您好，有人在嗎？您的外賣。」

我快速躲在貓眼看不到的地方，看著貓眼那裏忽明忽暗，我知道這是他在向裏麵看。

他又用力敲了幾下門，似乎確定了屋子裏沒人，這才離開。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我才發現，校長和張雪同時給我發來了微信，詢問精神病是不是還在我家門口。

我快速回複兩個人，然後校長告訴我不要報警，精神病院的人會來處理，她也會趕來。

我的校長是個心軟的人，認為每一個人犯罪都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在這個精神病西裝筆挺地來到學校，謊稱自己要捐款修建籃球館時，校長二話不說就把他帶到了籃球館。

幾個孩子正在打籃球，還熱情邀請他一起。

之後他就原形畢露了，先是用籃球把兩個年紀小的孩子砸倒在地，之後又拿起一旁的垃圾桶狠狠砸在年紀比較大的孩子身上。

其他老師上前要製伏他，校長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傷了人，說他應該是被刺激到了才發狂。

當警察過來時，校長竟然還攔在了警察麵前，表示這人一開始不是這樣的，精神病也有人 權，他清醒之後一定會後悔的，要給他個機會。

就因為校長阻攔，那個被精神病瞬間發狂，掙紮期間拿出匕首直接紮在體育老師的肩膀上。

而校長最後竟然還求著學生家長和體育老師寫諒解書，表示精神病家裏願意賠錢，學校也願意給出補償。

院長給精神病作證，他攻擊學生時是發病期間，加上有諒解書，這人隻被關在了精神病院，根本就沒有負法律責任。

而後網友扒出，這個人幾年前就殺過一個女人，也是同樣的理由被關起來。

就是因為這件事，學校的名聲一落千丈，今年根本就沒有招上來幾個學生，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想到這裏，我馬上報了警。

聽聖母校長的，倒黴一輩子！反正大不了我就不幹了。

「指紋信息錯誤，請重試......」

門口又忽然傳來了聲音，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他正在一遍遍試著指紋和密碼。

「指紋信息錯誤......」

「密碼錯誤......」

機械女聲不斷響起，他似乎也越來越煩躁。

忽然我感覺到他要抬頭，下意識躲在門邊。

果然，下一秒他就又順著貓眼向門內看，我的心幾乎都要跳出來，足足過了兩分鐘，他這才離開。

確認他已經離開，我並沒有鬆一口氣。

我住在老破小的小區頂層，這個小區除了和我一樣工資不高的上班族，多半都是老年人帶著孩子。

我不知道這個精神病為什麼找到我家，難不成是因為我身上有學校的味道？

想到他專挑弱小的女人和孩子下手，我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我們小區的住戶豈不是他的首選對象？

更何況小區位置偏僻，今天外麵雪很大，萬一警察來不及趕來呢？那豈不是又要有受害者？

我拿出手機，快速找到業主群，忽然門外響起小孩子的哭聲。

「好了好了，一個氣球就要30塊錢，太貴了，媽媽改天自己給你做一個。」

「你知不知道我賺錢多不容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找徐老師的嗎？她這個點應該下班了啊，家裏沒人？」

這是我隔壁單親媽媽帶著上小學的兒子回來了。

我趕緊對著門外大喊：「快跑！他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