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斷了多日,銀錢也已所剩無幾。
沈欽塵,你瞧,我還真是無用啊。
“風禾!風禾!”
人未到,聲先至。
杜卿之破天荒頭一回地來尋我,更是麵帶笑意,他扯住我,顯得十分激動。
“快隨我入宮!”
我不解,“入宮做什麼?”
“你長姐有了身孕!你身為妹妹,理應前去賀喜。”
此時,腦袋中嗡的一聲。
我脫口而問,“幾個月了?”
杜卿之已被衝昏了頭腦,不加猶豫地便說了出來。
“才剛滿一個月。”
我怔怔地站了幾秒。
按一月前來算,這孩子怕是杜卿之的,否則他如今又怎會是這般的高興。
母憑子貴,聖上大喜,擇日便晉了宋扶楹的位份。
從妃到貴妃。
一時間,朝陽殿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這也讓她行事說話更加有了底氣。
可這宮中除了宋扶楹是貴妃,還有一位旁的貴妃。
她兄長為輔政之臣,隻不過這些日子都陪著太後在觀雲山燒香祈福罷了。
如今回來了,怕是免不了一場好戲。
“這是哪兒個不懂事的嬪妃,竟然衝撞我們娘娘!”
宋扶楹歪坐在轎攆上,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冷笑一聲。
“如今我身懷龍嗣,怕是不能同令貴妃姐姐行禮了,姐姐勿怪啊。”
令貴妃咬著牙開口道,“我乃貴妃,你竟如此無禮!”
宋扶楹聽了這話竟掩麵而笑起來。
“姐姐是貴妃,我也是貴妃,誰又比誰尊貴呢?”
“姐姐難道不知,在這後宮,無寵便是低賤!”
話落,她便揚長而去。
那晚,令貴妃在宮中勃然大怒。
“朝陽殿想要的東西就從沒有得不到的。”
“你們可得掂量清楚了,如今我們娘娘懷有龍胎,若有怠慢,小心你們一個個的腦袋。”
宋扶楹身邊的掌事姑姑向來也是蠻橫慣了的,說著便將那兩大框紅羅炭抬回了朝陽殿。
“放肆!”
“這朝陽殿的人果真欺人太甚!”
令貴妃看著那一筐所剩無幾的碳火,氣的將指尖上的蔻丹都劃花了。
“仗著肚子裏有貨便敢這般糟踐本宮。”
“那若是沒了孩子,我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這般囂張。”
次日,宋扶楹便小產了。
太醫說,是個已經成了型的男胎,實在可惜。
宋扶楹在宮中不吃不喝,撕心裂肺的痛哭。
而此時的我心思卻全在外頭站著的那個刀疤臉侍衛身上。
想起那日乞丐所說,又怎會如此湊巧,同樣是臉上有一條疤,又同樣在右眼之上。
而宋扶楹身邊的這個侍衛,我從未見過。
今日我本是受邀來賞菊大宴,卻在回去的路上,看見宋扶楹被一隻野貓嚇的跌落了轎攆。
午後正是日頭最熱的時候,野貓怎麼也不會此時出來,況且野貓更是輕易不招人。
她無故小產,我想也必是有人刻意為之。
也就是宋扶楹跌落的那一瞬間,那個刀疤臉侍衛從一旁出現。
為了打探一二,我取下一對耳環遞給了朝陽殿的掌事姑姑。
“姑姑,長姐驟然失子想必也是傷心壞了,還請姑姑能好好照顧長姐才是。”
“隻是我有一事不明,門口的那個侍衛,我從未見過,瞧著臉上的疤還真是嚇人的緊呢。”
掌事姑姑笑著甩了甩手,“姑娘啊莫怕,這是娘娘從掖庭那醃臢地方帶出來的,因有幾分身手,才留在身邊伺候,娘娘也是怕嚇著別人,才讓他待在暗處,平日裏啊姑娘自然見不著。”
我點了點頭,攥緊了袖中的銀錢,即刻便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