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禾,待我入仕,金榜題名,我便有資格向你父親提親了。”
“這銀鐲雖值不了多少錢,卻是我母親留下的,將來我定會給你更好的。”
我笑著接過那隻銀鐲,毫不猶豫地戴了上去,得意地晃了晃。
“我想要的,從不是功名利祿,也非金銀財寶,是你,是一雙一世一雙人。”
他邊跑邊回頭,朝我大喊,“風禾,一定要等我!”
他食言了,我沒能等到他。
我拂開眼角的淚,明知他們耳鬢廝磨,我還是提著裙擺走了進去。
“長姐!”
話落她們雙雙抬頭。
我故作驚慌地伏在地上,“陛下贖罪,風禾不知陛下在此。”
聖上理了理衣襟,清咳了一聲。
“無妨,起來吧。”
“你們兩姊妹有話說,朕就不打擾了,昨日的酒勁還沒緩過來,朕去歇著了。”
走前,還不忘將我仔細打量一番。
長姐麵露不悅,睥睨著看我,“有事?”
我一臉乖巧的向她靠近,討好般的為她捏肩。
鼻尖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讓我瞳孔一震。
是凝露香的味道。
“長姐,是陛下怕您在這後宮苦悶,這才許我入宮相伴。”
我麵露苦色,“陛下待您真是極好的,可我卻比不上長姐有這般的福氣。”
宋扶楹挑眉,饒有興趣的問我,“怎麼了?”
“可是卿之待你不好?”
我的眼淚啪啪地往下掉,“從入門到現在,他都不曾碰過我。”
見我這般,她麵露嘲諷,假意安慰我。
“風禾,日久見人心,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卿之自會懂你的好。”
我搖了搖頭,“我自知比不上長姐分毫,自然也及不上長姐在他心中的地位。”
“不過長姐說的極是,今日夫君還憂心我的身子不許我再操勞呢,畢竟,日久見人心啊。”
可我的話,卻讓宋扶楹變了臉。
她一把拂開我的手,厲聲質問於我。
“他憂心於你?”
我嬌羞地點了點頭。
宋扶楹雖人在宮中,可心卻恨不得一分為二。
她左右逢源,打量了聖上酒醉不省人事之時,以旁的名義宣杜卿之入宮,一夜春宵。
她自以為的天衣無縫卻不曾想早已漏洞百出。
因而在我提起杜卿之待我好的時候,她眼中是抑製不住的惱怒。
回府的路上,搜尋乞丐一事,便已有了消息。
我頭戴鬥笠,朝著乞丐扔下一包銀兩,“見到什麼便說什麼。”
乞丐樂嗬地將銀兩塞進懷中。
“大善人,那日我們剛吃飽,碰巧在那條小巷休息,誰知聽見巷尾有聲音,我便掀開涼席瞧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簡直被嚇破了膽啊!”
“一群人對著一個白淨書生拳打腳踢,嘴裏還說著什麼,就不該讓你活,你什麼身份還妄想攀高枝的話。”
“那日若不是我們蓋著涼席,怕也難逃一劫啊!等他們走後,我們去看了一眼,那已經是沒救了,死的可慘了啊。”
我壓著微微顫抖的聲音,又問了一句。
“可看清容貌。”
乞丐想了半晌,最後拍手大叫,“有一條疤!為首的右邊眼睛上有一條疤。”
回去之時,外頭已下起了淅瀝瀝的雨。
我顫抖著,握著那支銀鐲,眼淚從指縫間,落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