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阿蒙的話讓秦夢徹底安了心,她相信了,幹脆休了假,每天都和時昭然見麵吃飯,仿佛這才是她真正的幸福。
秦夢,你怎麼不想想,執行特大任務的時候我都會抽出空來向你保平安,住院的我怎麼可能一條消息都沒有。
秦夢能從死者細微的傷口裏找尋他們死亡的真相,她從不是粗心的人。
其實,第一次和時昭然見麵後,我才發現秦夢的另一麵。
在我麵前她永遠是平靜的,乖巧的,可那天迎接時昭然回國的飯局上,她竟然惡作劇的將芥末擠進時昭然的果汁裏,看著他窘迫的表情笑彎了腰。
時昭然也不甘示弱的將一碟小米辣倒進了她碗裏:「誰嘶哈誰是狗!」
秦夢勇敢的吃完了一整碗的辣椒,末了,還調皮的衝他吐了吐舌頭。
她去上廁所的間隙,時昭然看向我,滿臉的抱歉:「讓你見笑了,小夢她,一直是這麼調皮。」
可我明明看到他眼裏有幾分勢在必得的得意。
明明是和我朝夕相處,托付終生的女友,可我卻隻能托另一個男人的福,才能看到真正的她。
我實在,冷靜不下來。
我想,要不是因為我的出現,他們本應該在一起的。
他們是相伴七年的同窗,見證了彼此青春裏的每一天,而我,和秦夢相識在一場警隊和消防站的聯誼會上,秦夢選擇我,大概是因為我是她最好的人選。
隻是她的心早就飄遠了,每當我情緒激動的問起時昭然,她都是淡淡的垂著眸子:「你別鬧了好嗎?我們隻是朋友。」
我的靈魂就這樣繼續跟著秦夢,和她朝夕相處。
一個晚上,他們在路邊攤吃夜宵的時候,秦夢聊起我的失聯,說漏嘴了,她將阿蒙的話原封不動的敘述給了時昭然。
那一瞬間,時昭然的臉色變了,他慌了。
第二天一大早,時昭然急匆匆的定了兩張機票,就要帶著秦夢去「旅遊」散心。
可秦夢剛剛接到了隊裏的電話,刑警隊長說,有一具屍體需要她解剖,上級授意,不能違抗命令。
時昭然無奈又著急的在家裏走來走去,許久才鄭重的拉住秦夢的手:「我等你回來,你回來,必須跟我走。」
跟著秦夢進了解剖室,我看到,解剖台上的遺體靜靜地躺著。
我的案件初步調查已經有了結果,他們調取了通向碼頭所有道路的監控進行排查,在抓捕嫌疑人之前,他們需要立刻得到我的屍檢報告,推斷出我死亡的過程。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低頭戴上手套:「什麼情況?拋屍?刑事案件?」
刑警隊隊長歎了口氣:「多餘你的別問了,這具屍體的解剖鑒定全部要快,不需要鑒定DNA,還有啊,內部授意,必須保密。」
秦夢一愣,隨意輕笑了起來:「這誰啊?這麼神秘,DNA都不要,不會是熟人吧?」
刀尖剖開我身體的時候,秦夢一如既往地冷靜,專業。
她還不知道,那具臉部被燒毀的屍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