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最狼狽的時候,與前男友重逢了。
他居高臨下地給我扔來一張名片:“相識一場,有困難可以求我。”
瀕死之際,我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
他譏諷:“耍你的把戲而已,以後別來糾纏我,我要結婚了。”
......
分手時,我對陸南石很絕情。
“你現在一窮二白,難道讓我跟著過苦日子嗎?”
七年後,他抬手讓服務生開了一瓶二十萬的紅酒。
醒酒器上倒映著我狼狽的模樣。
陸南石晃動著酒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喝一杯,一萬三的小費就歸你。”
為什麼是一萬三呢?
當年我因為他拿不出一萬三千塊,選擇跟他分手。
但是現在,一萬三對於陸南石來說隻是隨便打賞的小錢。
我向他舉杯,姿態很低,毫不猶豫喝到了底。
液體順著我的喉嚨一路下落,就像我的尊嚴一樣,最終隱入不可見的深處。
陸南石有些震驚。
因為我不能喝酒,有很嚴重的反應。
但是他並沒說什麼,仍舊肆意地靠在包廂的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又倒了一杯,殷勤地笑了笑:“再喝一杯,也是一萬三嗎?”
陸南石終於有了反應。
他嗤笑:“就這麼缺錢?”
周遭的嘈雜突然消失了,其他人見陸南石行為有異,紛紛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唱到一半的歌曲被按下了暫停鍵。
我鎮定地捧起酒杯,直視他的眼睛:“是呀,很缺錢。”
說罷,又是一飲而盡。
二十萬的紅酒,可不是我隨便能喝到的。
我這麼安慰自己,可仍然抵擋不住胃裏翻騰的灼熱感。很快,熱度變成了疼痛,從我的胃向軀幹蔓延。
其他人大概明白了陸南石的態度,也開始起哄讓我喝酒,開價一萬一杯。
他們不敢出得比陸南石高,因為他是這個圈裏的頂層。
我強撐著喝完了幾杯,直到一瓶高濃度的伏特加擺在我麵前。
這杯喝下去,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還沒等我開口拒絕,一隻修長的手從我麵前拿走了酒杯。
陸南石不耐煩:“差不多行了。”
其他人訕訕地把身子縮回了座位上,不知是誰又按下了歌曲的播放鍵,包廂內逐漸恢複了之前的喧鬧。
隻有我和陸南石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開口。
有人打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媽的,女人真能說啊,一個電話打了我倆小時。”
話音未落,他像見著鬼一樣:“莊鬆筠?!”
他是陸南石的發小,周辰。
我剛和陸南石戀愛時,與他玩過幾次。後來陸南石因為我的關係和家裏斷絕往來,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周辰湊近看了我一會兒,“你變化真大。”
大學時,我永遠都是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整潔清爽的妝容,除了上課就是跟著老師跑新聞,有著用不完的精力。
陸南石總是說我太端著,沒有鬆弛感,跟個筆挺的竹子一樣。
我還笑道,因為我的名字是鬆筠嘛。
如今的莊鬆筠,雜亂的長發被隨意挽在腦後,素顏盡顯疲態。後背微佝,開口就是世故的讒言媚態。
周辰在陸南石身邊坐下。
“待會兒陸音要帶著茹茹來,你收斂點。”
他又指我:“這女人在這裏不合適吧?”
陸南石眼皮都沒抬一下:“會所的服務員而已,你想多了。”
周辰明白了他的態度,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不屑。
“聽說你當初和南石分手,是因為找了個有錢的大叔?”
“那你眼光真不行,論有錢,有幾個人能比得過南石?”
陸南石換了條腿蹺著,饒有興致地問:“你之前不是在做記者嗎?怎麼做到會所來了?”
周辰嗤笑:“這有什麼的,記者不就是妓者嗎?”
他的話很難聽,我恨不得現在就衝上給他一拳。
可是我不能。
我必須留在這裏調查,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