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是個十分慷慨的人。
在敲定時間後,他就豪爽的給銀行卡上又打了一百萬,要求隻是讓我空出下午的時間陪他去看一場電影。
一場標榜了愛情的電影。
說實話,我實在是很難對這種東西表現出強烈的興趣。
但顧諾的要求卻那樣堅定,甚至口口聲聲讓我在電影院好好睡上一覺都無所謂。
看上去就有必須要去的理由。
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然後剛入座,就在後麵看見了靠在一起的蘇梨和謝時宴。
我算是知道顧諾的必要來自於哪裏了。
但是——
“得加錢,”我挑了挑眉,隻看了一眼後麵就重新收回了目光。
顧諾看上去脾氣好了不少,他朝著後麵的兩人打過招呼後,就直接答應了我的要求。
就這樣,在前半段,我們完全相安無事。
而後半段......在酒吧玩得太嗨的我毫無意外的睡著了。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吵醒我,隻是再醒來的時候,我卻靠在了顧諾的肩上,而電影,也走到了尾聲。
我揉了揉眼睛,腦子裏全是放空的無名情緒。
算了算時間,顧諾的邀約還沒有結束。
“接下來想做什麼?”想了想對方加的錢,我主動詢問。
然而下一秒,顧諾的聲音卻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是蘇梨。
她看著我,神色和往常一樣複雜。
“我想和你聊聊,方便麼?”
“不太方便,”我搖了搖頭,複又看向我的雇主,“雇傭時間還沒有結束。”
顧諾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愣了愣,直勾勾的看著輕咬下唇的蘇梨,也跟著沉默了。
最後打破寂靜的是麵色難看的謝時宴。
我猜他是情敵雷達響了,因而對著本就應該遠離他們的我更加惡劣。
幾乎是扯著我的肩膀,強硬的替我回答:“有什麼不方便的,說幾句話而已,你有時間天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沒時間說幾句話?”
謝時宴冷笑:“葉昭昭,你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他在拿我的弟弟威脅我。
我抬起頭看著他,終於覺得這個人十分陌生。
最後這場談話還是繼續了下去。
蘇梨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和我麵對麵站著,還沒說話就先抱歉的笑了笑。
“時宴他隻是太在意我了,希望你不要見怪。”
何止是在意,我甚至懷疑,要是我拒絕,他會直接將我摜在牆麵上去清醒清醒。
而顧諾就是那個沉默的幫凶。
一對三,我認為的我現在的選擇實在是再明智不過。
“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看著幾次欲言又止的蘇梨,她身上的粉色裙擺被風吹過我的手,幾次過後,那張清純的臉上再次劃過遲疑,“我能問一問,你和顧諾之間的交易是什麼嗎?”
“替身,”我撇了眼時刻注意著這裏的兩個男人,再次抱著手臂輕笑,“這個答案你從一開始就猜出來了吧?”
她的表情很不自然。
似乎對這樣的答案有些接受無能,往後退了兩步,再次用那種歉疚的眼神看著我。
幾次三番,我終於感受到了厭倦。
“我的時間很寶貴,要是沒有什麼大事,請你不要再次把我牽扯進你們的過家家——還有,為什麼總是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壓住了她抬在胸前下意識做出抵抗的手腕,眯著眼睛,再一次強調道:“到底是什麼,讓你每次看著我的時候都這麼複雜?”
她緊緊的咬住了下唇,身體也被這樣的逼問壓製的瑟瑟發抖。
我一愣,剛想鬆開她,卻先被急急忙忙趕過來的謝時宴推了個仰倒。
幾乎是擦著顧諾的手撞在了冰冷的牆麵上。
而顧諾,隻是像看戲一樣的看著我,從始至終都未曾伸出手。
“我隻是想要勸你不要做那樣自甘下賤的事。”
被抱住安撫的蘇梨終於緩過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捂著腦袋從地上爬起的我,臉上又是那種讓我困惑的愧疚。
我直覺她絕非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可是我的腦子被謝時宴這一下弄得昏沉,連站起來都已經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氣。
我想說話,猩紅的血卻先從我的鼻尖流了出來。
愣愣的,我連喉嚨都彌漫著壓不住的血氣。
下一秒,在顧諾詫異的目光中,我再次朝著牆麵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