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即將完成之時,我才得知我隻是個替身。
數據一夜清零,我被愛人拋棄,被摯友備棄。
我失敗要死時,他們在跟白月光歡樂團聚。
可他們不知道,白月光也是攻略者,她扮演的一切都以我為藍本。
後來,悔恨交加的他們赤紅著眼請求我的原諒。
可他們忘了,我任務失敗,早就命不久矣了。
......
【攻略者任務失敗,生命進入一年倒計時,係統即將解綁。】
【係統最後的忠告,人生苦短,請宿主及時行樂。】
收到係統任務失敗的提醒時,我還在趕往機場的路上。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我淪為替身,失去了相伴兩年的愛人,誌同道合的朋友......還有係統和生命。
而今天,是白月光正主回國的日子。
我默默給還沒離去幹淨的係統點了個踩,理由就是“攻略對象背調沒完成反坑了宿主”。
但也僅僅如此了。
我走下車,秉承著怎麼樣也要看看正主的意思,走進了機場。
“阿梨,她隻是一個朋友而已,你不要相信那些沒道理的流言。”
剛趕到機場的時候,我正好聽到了這句話,與此同時,前腳還對我毫不留情麵的謝時宴站在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麵前,垂眸滿是溫柔。
“阿梨”
是這樣親密的稱呼。
就算我跟在他身後三年,成為戀人兩年,處處避讓鋒芒,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句毫無情感波動的“葉昭昭”。
那時我還以為謝時宴生性涼薄,就算喜歡也難以露出更生動的情色,卻從沒想過,從始至終,他都在透過我看著別人。
他想擁抱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蘇梨,而我,自始至終不過占了那九成相似。
誰又能和白月光相比呢?
我想到已經因為失敗而奪走命途線離開的係統,手指緊緊扣在身側,下意識地,看向了那個所謂的正主,那個在傳聞中與我有九分相似的女人。
我與她目光相對。
她手上的行李早就被謝時宴妥善接過,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那雙幹淨的眼睛似乎有一瞬間的顫動。
托她的福,原本正在解釋的謝時宴也扭看向了我。
“葉昭昭,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語氣不太好,身體更是似有若無的擋在我麵前,遮擋我看向蘇梨的視線,下一句便是質問:
“我以為我說的夠清楚了,你弟弟的療養費,換一切結束,這難道不公平嗎?”
我笑了,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隻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我總要來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讓謝少爺時刻念念不忘,至於交易,當然公平。”
若這一切都是逢場作戲,若我沒有為了那一點愛意賠上一切,若我不曾動過真心,那自然是公平。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到謝時宴作為交易送給我的別墅。
而是一個人遊蕩在街上,翻了翻早就清空的相冊,徑自走向了最近的一家酒吧。
我想宿醉一場,借酒吧喧囂的音樂讓腦子短暫的放空,不去想那三年,不去想謝時宴,也不去想我已經開始倒計時的生命。
隻是,很可惜,一直跟著謝時宴的我算不上低調,才剛踏進酒吧大門,就被隨意朝這邊望過來的男人認出來了。
“這不是我們葉大小姐嗎?怎麼,終於被人甩了?”說話的人還帶著惡劣的笑,嘲諷的看著我。
這話一出,原本還喧鬧的酒吧小範圍的安靜了下來。
圍在他身邊的人都笑了,一口一個葉小姐的叫我,言語間卻全是憐憫和惡意,說真可憐啊,追人三年最後還是一個可悲的替身。
“是顧諾啊,火氣這麼重,看來是被美人甩了吧?”我平靜的走到最先開口的男人麵前,盯著他那雙微微上揚的狐狸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裏同樣帶著笑意,“說到底,編織謊言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裝成勝利者,你的爭奪也才剛剛開始吧?”
顧諾碾滅了還拿在手裏的煙,他死死盯著我,臉色變得極冷,“這就不關你的事了,畢竟,你連蘇梨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我聽得出來,他現在大概很想就地掐死我的這張嘴。
蘇梨回來,他為了看謝時宴樂子裝出來的友善麵具也同樣撕了個粉碎。
但是這與我何幹。
我的生命剩下不到一年,沒有半分鐘的時間值得放在他們身上浪費。
謝時宴也好,顧諾也罷。
“那就祝你好運,嘴硬的敗犬,”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半隻手搭在旁邊的吧台上,漫不經心要了一杯酒。
我的酒量向來不差,就算是想要刻意喝醉,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而這個時間......
我看向旁邊隱忍著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拳頭送到我臉上來的顧諾,朝他慢悠悠舉杯:“那就祝你好運了。”
“要是實在追不上,給錢,我或許還能考慮考慮給你演上幾遍替身,就看在你以前演我的份上。”
我不知道我說出這話時是什麼樣的表情,朦朧的燈光籠罩著我,以至於我也像是短暫的回到了尚且還未曾淪落至此的過去。
仰頭咽下辛辣的酒液,我靠在椅背上,再一次與那雙居高臨下的眼睛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