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了追債人的刀下。
妻子為了她的白月光,私自用我的身份證去替他借貸還債。
我打電話求她把錢還了。
她卻直接反手掛斷拉黑,“你能不能別再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自己存了多少私房錢嗎?”
她不知道,我大部分的工資都轉去了她卡上,僅存的三萬也在一個星期前給她買了金鐲子。
拿不出錢,這些人不會讓我活下去。
我死了,死在了追債人的刀下。
靈魂從肉體中剝離勉強減緩了我的痛苦,卻將我再次送入無邊的煉獄。
我被困在了妻子身邊,就像現在這樣,看著她守在她年少時的白月光身邊急得團團轉。
護士剛剛包紮好他的傷口,她就迫不及待地攥上她的袖子,“護士,我......我朋友怎麼樣了?傷得這麼嚴重會不會得破傷風啊?”
“打過破傷風針了嗎?要不要做個全身檢查以防一下萬一啊。”
李誌飛快地開口反駁,“做什麼全身檢查,這不是瞎花錢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那護士翻了個白眼稍微有點不耐煩,“傷得不深,也不用打破傷風,再稍微晚點送來醫院傷口都要愈合了。”
宋喬對著明晃晃的惡意充耳不聞,飛撲進對方懷裏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來,“你差點嚇死我了,還好沒出什麼大事,你要是出了是要我改怎麼辦啊!”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宋喬露出這個表情,我和她結婚三年,她從沒給過我一個好臉色。
即使是每個月發工資的日子也不能讓她對我露出一個笑容。
也對,她一直都覺得這些都是我該做的,我隻是在對她盡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可她呢,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一點,更別提把自己當成我的妻子。
她的世界裏隻剩下她的白月光李誌。
她膩膩歪歪在李誌懷裏靠了好久,給他端茶倒水把他伺候得無微不至。
說來慚愧,從前在家裏時,都是我替她做這些事情,現在她卻能為了給李誌削一個蘋果把手上弄出好幾個口子。
從頭到尾,她都沒提起我一句,或許她根本早已經把我拋之腦後。
李誌皺了皺眉頭,“我的腿沒什麼事,你還是先回去吧,時候不早了,張豐現在肯定在家裏等你呢!”
“再不回去,他就該打電話過來催了。”
我從前怕她一個人在外麵容易出意外,每晚都要準時給她打電話催她回家。
她每次都要痛罵我一頓多管閑事。
可我那時樂此不彼,甚至把這當成每天都能打電話和她說說話的好機會。
宋喬果然拉下臉來,滿臉都寫著我不高興,“提起他做什麼?真是晦氣!他為了讓我回去早就已經不擇手段。”
“他剛剛竟然給我打電話找我要錢,說有人找他追債要弄死他,我呸!我就用他的身份證借了十萬塊錢,他以為我不知道他藏了多少私房錢。”
“更可惡的是他明明知道你受了傷,還是選擇扯出這樣的謊來騙我回去。”
“要不是我當初實在是被家裏逼得緊,我也不會選擇嫁給他!現在我是真的後悔了。”
她通過詆毀我來獲得快感,討得李誌的歡心。
李誌的臉上果然露出一點笑意,上學時李誌就處處不如我,眼下終於能扳回一局揚眉吐氣。
我也是男人,我明白他現在心裏想著什麼。
不管有沒有成家,總是覺得別人的老婆要比自己的老婆香。
更何況李誌現在根本沒有老婆。
“宋喬,我真的很感謝你願意為了我去借高利貸,但是我現在一時拿不出錢來還你,他不會怪你吧?”
宋喬嗤笑一聲,“就他還生氣呢?哪次在家裏他不是像狗一樣衝著我搖尾巴?我隨便招招手他就眼巴巴地湊到我麵前來。”
“一提離婚他就和炸了貓的毛一樣,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地找點好東西來討我的歡心。”
“他自己想犯賤誰能管得了他。”
惡意地貶低和不加掩飾的嫌棄爭先恐後鑽進我的耳朵,我不得不痛苦地捂上耳朵隔絕這些聒噪的聲音。
原來人死了,還是得不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