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短暫的晃悠了一圈，我發現自己沒有找回他的身影、和他有關的回憶，反倒一直在思索著那些問題。

心裏，莫名多了一絲慌張。

但他們都已經死了，我要怎麼才能探清這之間的關係呢？

最終積了滿腹的疑問，沒有答案，我重新踏上歸途。

下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路上靜悄悄的，隻有路燈無言的立著。

很快到了小區門口，我正準備進去，卻聽到了一陣莫名的聲音。

很像…一個女人在低聲抽泣…

而且…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在樓道旁邊的綠化裏，要上樓，一定會靠近它！

霎時間，今天的對話不受控製湧上腦海，恐懼蔓延至全身。

怎麼會？真的這麼巧？

我腳步瞬間定住，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兒子的電話。

那頭快速應著，從我家窗戶透出來的光線中，晃過一個黑影。

我稍稍鬆了口氣，退到路燈旁邊，不讓自己置身於黑暗中。

等待的功夫，冷汗一激，恐懼開始慢慢消退。

我現在住的小區已經很老了，沒有物業管理，周邊一片荒涼蕭條。

時間要是早些的話，這裏還有零星幾個小攤販，不至於靜悄悄的。

到這會，隻有橘黃的路燈打亮一小方天地，其餘，黑黝黝。

任誰在這樣的環境中聽到突然的抽泣聲，都很難不害怕。

但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今天中午的事上，我是不是有些應激了？

很快，樓道口跑出一個人影。

但出樓道口的時候，他的腳步明顯停頓了一下。

停在我身邊，兒子臉上有一絲慌亂。

“聽到了嗎，是不是有人在那？”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有，好像，是一個女人。”

“那，那她在幹什麼？”

兒子摸了摸鼻頭，眼神一陣躲閃。

“沒，沒看清。”

我的兒子，養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清楚他的小動作。

“老實跟媽說，你看到了什麼？”

“披散著頭發蹲著，我沒有看清，但是她的麵前有光。”

我頓時被勾起了好奇，居然瘋狂想上去看看，披散著頭發下的臉。

將想法跟兒子一說，不出所料他直接拒絕了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快上樓吧！”

歎口氣，我將今天聽到的事跟他說起，末了，說了自己可能相信光頭男人的說法。

兒子一陣沉吟，看著我。

“爸帶著我到那處廢墟的時候，確實跟我說起了寡婦的事，但他隻講了那場意外，就將我趕走，要自己靜靜待會。”

“照你現在所說，確實是有些蹊蹺，寧可信其有…”

清清嗓子，他沒有說完，將我護在身後，帶著我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越靠近，那抽泣聲越發的清晰，回蕩在模糊的夜裏，一下下揪著我的心。

靠的更近了些，兒子抬手敲了敲牆，然後低聲開口。

“誰在那，在幹什麼呢？”

兒子話音剛落，那頭短促的啊了一聲，然後傳來了細細簌簌的聲音。

我湊的更近，探頭出去就想看看。

不料，兒子身前突然傳來哐啷一聲，緊接著一陣黑灰帶著點點火光飄散在空中。

而兒子麵前，一個長頭發的瘦小背影立刻拐進牆角，消失不見。

我不敢追，急忙回身，這才發現兒子踏進綠化帶的那一步，居然踩在一個鐵盆上。

而鐵盆裏，都是黑灰。

這是…

“她在這，邊哭邊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