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滿座,滿室風光喧鬧,幾乎沒人注意到這一角的暗流洶湧。
看著沈淮序與林枝對視,我有種想落荒而逃的衝動。
似乎他們的重逢,就該是故事的結局。
到底顧及沈家顏麵,沈淮序幹不出逃婚這種事。
我仍然是沈淮序名正言順的妻子。
但,林枝卻被他堂而皇之地帶回了家。
冰冷空蕩的雙人床,隔壁房間親密的對話,盥洗室多出的漱口杯……樣樣都在昭示這個女人的存在,還有他們相愛的熱烈。
林家父母氣得昏厥,林枝卻放話「要和阿序一生一世」,為了追愛,甚至和父母斷絕了關係。
她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搬進來,沈淮序沉默地跟在她身後欲言又止,她卻緊緊抱著他說,「我什麼都不要,隻要我們能一直在一起就好。」
沈淮序行隨意動,果然做到了他的承諾。
哪怕林枝自輕自賤到塵埃,他依舊把她當心口皎皎明月光。
而我,隻是可有可無的空氣。
盡管如此,林枝卻始終對我抱著最大的敵意。
她無數次當著沈淮序的麵擠兌我,在記者麵前故意挽著沈淮序的胳膊,就連像慈母一樣照顧我的保姆,也被林枝辭退。
她做的越來越過火,直到沈淮序終於發話。
「枝枝,你變了好多。」
沈淮序不舍得責備她,隻是蹙著眉歎氣,「跟原來不太一樣了。」
那一刹,作威作福許久的林枝,終於流露出一絲心虛。
可我沒想到,她竟然因為這句輕飄飄的話,要來跟我算賬。
某天清晨醒來,我腰間撘著一隻溫熱的手。
我心一跳,轉過頭去,沈淮序如玉如琢的睡顏映入眼簾。
沈淮序很快被我驚醒,看到身邊躺的不是林枝,而是我時,那種下意識流露的厭棄與嫌惡,讓我心止不住下墜。
「怎麼……是你?」
嗓音沙啞,聽起來不太正常。
就在這時,林枝衝進來,與沈淮序四目相對的一刹,眼淚霎時掉了下來。
一切都……巧合得像提前計劃好的。
後來林枝在我房裏翻出一本日記,裏麵詳細記錄了我對沈淮序的愛慕,癡狂到病態,以及我此次給沈淮序下藥的心路曆程。
沈淮序捏緊那張薄薄的脆紙,麵沉如水。
我想解釋,沈淮序卻死死咬緊牙關,劈手狠狠甩了我一耳光。
「周以棠,我本以為你當上沈家兒媳,會老實一陣子。」
「可我看走了眼。你人心不足,這麼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一字一句,簡直把我剖的鮮血淋漓。
林枝安靜地站在沈淮序身後。
純潔無辜,纖塵不染。
這就是你的計劃嗎……
自那天之後,沈淮序徹頭徹尾把我厭到了骨子裏。
他再也沒瞧過我一眼。
把林枝領進家門的那點愧疚,早就湮滅殆盡。
我以為我會這樣,一直忍下去。
直到沈淮序放過我,與我離婚。
可先於離婚來的,是圓圓的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