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沈淮序竟然在婚禮上,給我這麼大難堪。
婚禮前一天。
淩晨三點我就起床化妝,化妝師不知是有意無意,鏡子裏的人越化越像林枝。
沈淮序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最後,他厲聲嗬斥化妝師洗了重畫。
「枝枝是枝枝,她是她,她們從來都不一樣。」
沈淮序輕蔑地看著我,「枝枝從來不舍得讓我為難。而你,拿偷拍的床照借媒體施壓,削尖了腦袋要嫁進我家。」
我的手指一點點絞緊。
就像毫無靈魂的木偶娃娃,我被一個個人指揮著,懵懵懂懂扮演新娘的角色。
婚禮雖倉促,卻高端奢華,不失沈家的氣度。
而真正的高潮,是在宣誓的時候。
「周小姐,您願意嫁給沈先生為妻嗎?無論貧窮富貴……」
「我願意。」
我機械地回答司儀。
「我也願意,枝枝。」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我倉皇地抬頭看他,沈淮序猛地回過神,溫柔一刹的眼神又瞬間凝成寒冰。
記者們瘋狂按動快門,記錄此刻的荒唐。
司儀勉強打了圓場,到交換對戒的時候,沈淮序似乎還沉浸在剛剛慌亂的情緒中,手抖得不成樣子,戒指從他手心骨碌碌滾了下來。
他輕輕咳嗽一聲,我頓時會意,蹲下身撿戒指,而沈淮序,卻始終不曾低頭看我一眼。
台下也鴉雀無聲,實在是……羞辱到了極點。
撿起戒指直起身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個乞丐,翻箱倒櫃撿拾別人丟棄不要的廉價的幸福。
這次,沈淮序順利為我戴上了戒指。
同時,他趁機湊近了我的耳朵:「這枚戒指裏,刻的是枝枝的名字。」
「哪怕她不在了,我也要讓你知道,你隻配撿她剩下的東西。」
「你永遠是她的影子。」
刹那,羞辱、難過湧入心頭,我咬緊下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原來剛剛的失手,是故意的。
他隻是為了羞辱我。
而我甚至連憤怒的資格都沒有。
諷刺的是,我此刻含淚的照片被媒體抓拍,登上頭條,成為我們幸福的佐證。
到敬酒時,沈淮序拉著我,一桌桌地敬過去。
敬到最後一桌,他已經有了三分醉意,眼下一片潮紅。
可那桌,靜靜坐著的一抹白色身影,卻讓沈淮序下意識僵在了原地。
「阿序,我沒有來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