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又是枝枝。
這個名字,是我一生的夢魘。
聽說,那個叫林枝的女人,和沈淮序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但因為家族聯姻,她被迫嫁給了其他男人。
她結婚那天,沈淮序包下所有報紙頭條,祝她新婚快樂。
她和丈夫的結婚照充斥大街小巷。
不起眼的報紙夾縫裏,少年少女相視而笑的舊照,被淹沒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也是那天晚上,我和沈淮序睡了。
從此,我就留在了沈淮序身邊。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林枝的替身。
這是院長給我講述的故事。
可我冥冥中總覺得……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腦海中有無數浮光掠影的回憶。
細碎的片段,模糊鏡頭中,有青澀的吻,有藏在身後的玫瑰,有少年喘著粗氣朝我奔來,亮晶晶的雙眼……
我總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麼。
林枝與沈淮序的故事,給我微妙的熟悉感。
於是我孜孜不倦地詢問,想知道這些故事的結尾。
我還說,我覺得自己不是周以棠。
我對這副身體很陌生,對故事中,不擇手段上位的自己很陌生。
但回答我的,是一次次羞辱,一張張嘲諷又輕蔑的臉。
他們說:「你算什麼東西。」
「你怎麼配提林小姐的名字?」
沈淮序覺得我瘋了。
於是把我送進療養院。
和一群精神病關在一起,我在裏麵被毒打,被淩虐,被迫跪在地上,用力地扇自己一個又一個耳光。
在院長護工們譏誚的眼神中。
哪怕嘴角打出了血,哪怕雙腿已經麻木冰冷。
我一遍遍大聲重複:「我是個精神病,我叫周以棠,我不配提林小姐的名字。」
「我是個精神病,我叫周以棠,我不配提林小姐的名字。」
「我是個精神病,我叫周以棠,我不配提林小姐的名字。」
一個個噩夢的夜晚,非人的折磨,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想,或許真是我瘋的太厲害了。
是我覬覦沈先生,做替身做出了幻覺,竟然妄想成為他真正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