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詞心裏有個白月光,我在相戀五年後才知道。和江榆詞戀愛,我太乖太懂事,一直被他拿捏在手掌心裏。
他對我堪稱男友模範。在酒吧小聚散場時,他會接醉醺醺的我;工作應酬,他電話關心我身體情況;外出旅行,他事無巨細安排好一切。
所以,當看到他拿著手機看白月光的小作文痛哭時,我選擇視而不見;在他限製我的自由,不讓我隨意出去時,我說服自己他是占有欲強。
其實我是知道他是有些病態的,得不到心中的白月光,還要一直惡心我。
所以,七年之癢的滑雪旅行,遭遇雪崩。
江榆詞將我緊緊護在身下,溫熱的氣息隨時間流逝漸漸消失時,我竟有些得到解脫的感覺。
我心疼他被石塊意外砸中而滿額滴下鮮血,不住地喊著阿詞,感動得落下了幾滴淚。
他救我,是我沒有想到的。
畢竟江榆詞心裏,個人利己主義至上。
零下十幾度的氣溫,我被凍得聞不出血腥味。
阿詞臉上沾滿殷紅的血跡,那雙溫柔含笑的雙眸已經緊閉。
救援隊到來,江榆詞已陷入昏迷,情況不容樂觀。
後來,他被送進ICU,顧念多年的感情,我砸了大筆錢救他性命,卻一次沒有看過他。
一向乖巧懂事被他那捏住的我,此刻隻想貪戀來之不易的自由時光。
接到他死亡消息時,我半懸的心徹底落地。
往日翻湧在回憶裏,他病態看我的眼神,貪戀用力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和公寓裏他生前的物品,都隨著他的去世被我統統丟棄。
我出席了江榆詞的遺體告別,見到了他的骨灰。
顧念最後情意,送他一程。
所以,那日見到的那個眼神陰冷的人究竟是誰!
從交嬌婚禮回來後,我好幾天都沒有回神,閉上眼就會想起那日的事。
朋友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嘲道:“還以為你走出了江榆詞的陰影,這一個婚禮就被嚇破魂了?”
我搖著頭,笑罵。
“實在不行,你就托人查查。”朋友提議。
我陷入沉思。
不是沒想到查,隻是一直被我刻意遺忘的人竟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是有些後怕。
不信鬼神論的我,卻在夢裏遇到了江榆詞,他纏著我,說我這輩子都別想逃離他。
最終還是托人查了,並打算去江母那一探究竟。
江榆詞走後,我擔起了探望男友遺孀的責任。
幾年前,江母在我手術時照顧我的恩情不敢忘,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我也隻能盡一份綿薄之力。
到了江母那兒,我提起閨蜜婚禮上的事,有意說道:“前些日子我去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看到了一個和阿詞很像的人,還以為阿詞有同胞兄弟。”
說起舊人,我藏在暗處的手用力緊掐手背,生理性地疼痛讓我眼角浸滿鹽水,我低頭拭去。
“要是榆詞有個兄弟就好了。”江母手中拿著茶杯,淡淡品了一口。
和江母聊了一會,沒得到什麼實質性信息,我便離開了。
可沒過多久,交嬌的一通電話讓我有些意外。
婚後,她同丈夫定居在了林市,並做起了全職太太。
之前空缺的幾年,在她的熱絡的聯係下,似乎不曾存在過。
我們的往來甚至比大學更加頻繁。
一次聚會,交嬌帶她老公一起來。
我在看到她挽著的男人時,眼裏閃過錯愕。
這人怎麼和江榆詞半點不一樣?
那天婚禮上的男子,分明如此像江榆詞!
我回想著婚禮那天的情形,心底陰惻惻的感覺,讓我心有餘悸。
抬眸夾菜的瞬間,我休息到身旁的視線,角落裏一個身體完全遮掩的男子躲在陰影裏,漆黑的眸子盯著我。
我倒吸一口氣,心被人捏在 手裏。
是誰!
我的身體劇烈顫抖幾下,握著酒杯的手被硬硬箍出吱吱聲響。
不遠處的人帽簷上翹,那雙隱在暗處的眼眸毫無遮掩暴露在我的視線裏,目光夾著狩獵者的囂張。 晝夜相伴多年的眼眸,陌生的熟悉感,習慣性搓撚無名指和小指,我怎麼可能認不出!
江榆詞……
注意到我恐懼流露的反應,他更加囂張地與我對視,嘴角慢慢滲出一條紅痕,殷紅的從他嘴角流出。
我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一旁的交嬌擔心地坐在我身旁,低頭詢問我:“佳佳,你怎麼了?”
我仰頭,和她澄澈眸底相撞,輕抿笑唇,不動聲色地回答:“生理期到了,還是痛經老毛病。”
她微微頷首,又拍手驚呼著:“啊,早知道我就不定麻辣火鍋了,來來來,服務員換個鴛鴦鍋。”
我捂住肚子,故作痛苦表情看著她。
這事情好像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