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車鑰匙獨自往醫院趕,把孩子送進急診室才稍微放心。
外頭的雨下得很大,抱孩子下車沒來得及打傘,渾身濕透,冷得我直打哆嗦。
“何綰綰?”
我扒開濕潤的頭發,順著聲音看去,對麵那人是我高中班長,顧笙。
他穿著一身白大褂,應該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你這是怎麼了?”他看見我的狼狽,眼底閃過異樣的目光。
我笑笑說沒事。
孩子正好這時候被醫生推出來,她已經睡著了。
“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也打了針,沒什麼大礙,早點帶孩子回去休息吧。”
我終於鬆了口氣,道謝之後抱著孩子就想走,被顧笙幾步攔下。
“外麵雨很大,你開車不安全,先在醫院待會吧。”他抓住我的手,炙熱的掌溫滲透皮膚,直達心底。
這邊燈光明亮,我才終於看清他的臉。
他的五官比以前更加深邃,輪廓分明。睫毛又很長,瞳孔一顫一顫的,浮著層薄薄的水光。
“我送你也行。”
話剛說完,他匆忙撇開臉,笑得有些尷尬。
外麵電閃雷鳴,的確不適宜開車,也不好叨擾他。
“我再等會吧,雨小一些再走。”
我找了個位置坐下,他不知道起身去哪兒,五分鐘後才回來,手裏拿著條白色毛巾。
“擦擦,別感冒了。”
“謝謝。”
我把頭發的水漬擦幹,沒留意到胸前的襯衫扣子開了一顆,濕透之後隱隱露出事業線。
下意識地撚起,擔心顧笙起什麼歹念。
但他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臉,視線從未往下,有種謙謙君子的柔和。
我們坐在那裏沒話聊,便說起彼此這幾年的經曆。
顧笙家裏也算是京市數一數二的豪門,高中畢業後選擇出國留學,最近才調回國。
“怎麼是你大半夜把孩子送來的?孩子她爸呢?”
“死了。”
“啊?”顧笙張著嘴,有些錯愕。
我寧願讓別人以為孩子父親死了,也不想讓人知道我過得那麼不堪。
看雨有停的趨勢,我就抱起孩子走了。
他撐傘把我送到車前,輕輕地笑,“回去記得洗個熱水澡。”
到家已是淩晨四點,徐木生還在呼呼大睡,懷裏不知什麼時候抱上了那隻布偶貓。
我咬咬牙,帶著孩子到客房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