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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裏的離婚證，等我回過神來，出租車已經開到了家裏。

剛下車，我就感覺喉嚨湧上一陣腥甜，便下意識蹲在了家門口，想先緩一緩再進去。

“喲，怎麼？後悔和阿硯離婚了？”

我抬起頭尋找聲音的源頭，看到來人之後冷冷一笑，“秦小姐，我和程硯今天離婚，最晚你們也要明天才能結婚吧，就這麼著急上位嗎？”

秦晴精心化過妝，整個人美豔不可方物，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和她比起來，現在的我肯定是狼狽不堪。

“真可憐，以前還以為阿硯有多愛你，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我早就知道了，我和你，我才是那個更適合阿硯的人。對你，他不過是一時興趣。”

我拚盡全力，狠狠給了眼前這個惡心的女人一巴掌，“什麼時候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也能站在道德製高點說話了？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多給你一巴掌。”

“好好看好你的程硯吧！聽你描述，他還不如一隻狗來得忠誠。希望對你，他不是一時興趣。”

“林晚！”程硯衝上前來，把秦晴護在身後，秦晴適時地露出了依賴的表情，我看著周景硯憤怒的眼睛，隻感覺胃裏一陣翻滾。

“走吧，進去收拾東西，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兩個惡心的人在我跟前一秒！”

“林晚，你別逼我在這種時候還要跟你吵架！你憑什麼打晴晴！”程硯麵色沉沉，狠狠抓起我的手。

我被猛得一拉，胃裏翻騰的感覺更盛，喉嚨一陣腥甜，嘴裏的血一時沒忍住，隨著咳嗽一起噴湧出來。

“咳咳咳......”

我用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心口，從褲子口袋裏掏出紙巾，感覺到另一隻被程硯抓著的手慢慢鬆開。

“你怎麼吐血了？”程硯急切地扶上我的肩膀，眼裏滿是震驚，我甚至在他眼睛裏看到了我已經很久都沒見過的擔心。

我沒理會，一把推開他，站穩平複呼吸，徑直走進了家。

這個家是我和程硯住了足足七年的家。

客廳的家具是我們一起去挑的，臥室牆壁的顏色是我們一起去選的，房子的水晶吊燈是我們一直喜歡的。

這個家裏所有的所有，都摻雜著七年前的林晚和程硯滿溢出來的愛意。

我從床底下抽出一個箱子，開始整理房間的東西。

我們剛結婚那段時間，我最喜歡和程硯躺在臥室裏。

臥室的床又大又軟，我們經常會躺在一起用投影儀看電影、用switch打遊戲或隻是翻兩本書頭靠著頭安靜地看。

甚至有時候我們什麼都不做，隻是兩個人呆在一起，就覺得很幸福。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我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結婚後第五年，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看向我的眼神愛意越來越淡，提起秦晴的次數越來越多。

去年，他搬出了我們的臥室，甚至幾個月也不回一次家，從小的生長環境造就我不是服軟的性格，也和他強著。

等到程硯再次回來，就是和我提離婚的事情，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低著頭小聲地說：“晚晚，我們離婚吧。”

“我和晴晴發生關係了，她哭著要我給她一個名分，你知道的，我沒辦法拒絕。我得給她一個家。”

我不記得他還說了什麼。

我隻記得我一直沉默，然後默默地搖著頭，擠出兩個字：“不要。”

我還記得我當時在心裏想著，程硯，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十二年前，你在牆下麵接住了我，說會永遠給我依靠和安全感；

十年前，你拉著我的手在海邊和我表白的時候和我說會給我一個家；

七年前，你帶著我見家人朋友，說一定要給我一個名分。

現在，這些你都要全部收回，然後給其他人嗎？

我打開一個有些眼熟的盒子，腦子裏卻想不起來這是什麼，我輕輕地打開，卻看見裏麵躺著一對漂亮的小鑽戒和一隻閃亮的大鑽戒。

那對小鑽戒我記得，是結婚前，我和程硯的情侶對戒。

那時候他賺到第一桶金，興致勃勃地去買了一對戒指，上麵隻有一顆小小的鑽石。程硯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晚晚，你放心！以後結婚的時候，我一定給你換一個超大鑽的！”

後來結婚的時候，他遵守諾言，專門為我們結婚定製了一對又大又閃的鑽石戒指，他一臉驕傲地半跪在地上，輕柔地給我帶上戒指。

“晚晚，我說到做到。”

“晚晚，你願意嫁給我嗎？”

“晚晚，我愛你，以後我要把這個戒指焊在手上！再也不摘下來！”

可是在兩年前，他就默默地摘下了戒指，不知道被他隨手丟在了哪裏。

我不願意問，隻是在後麵愈來愈多的爭吵之後把我的這隻也摘了下來，一起放進了第一對對戒的盒子裏。

我合上盒子，把它放回了原位，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不需要帶走。

我拿了一些我平時常用的東西，其他的東西都沒動。

我抱著箱子往外走，一眼都沒有回頭看這個我曾經最愛的房子。

“林晚。”程硯叫住了我，“沒了我，你還有地方可去嗎？”

“像你這種人，沒親人更沒朋友，你要多找找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