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越來越疼,好似有什麼東西從鼻中而出,
我才是龍王妻...
祭司算錯了,我才是龍王妻...
也就是說,我才是那個能讓大旱解除的人?
“哈哈哈,我才是龍王妻!”
哈哈哈可笑啊!
原來我才是那個能解旱的龍王妻!
我笑得歇斯底裏,嘴中的血慢慢溢出,
我的胸腔幾乎要被一股腥甜撐滿,
好疼啊...
簡直荒唐!
蘇承煥,爹,娘,你們害得我好苦啊!
“蘇承煥!哈哈哈哈哈下雨了!你看見了嗎!我才是龍王妻啊!”
“你害我崢兒遇害,害得我一無所有,卻不知真正的龍王妻是誰,哈哈哈哈!”
可恨啊!可悲啊!!
我笑到聲音嘶啞再也笑不出,眼前一黑,
這副身體的最後一點生機也徹底流失。
我最終死在了四年大旱後的第一場雨中。
*
我死了,可我的魂魄卻還未消散,
怎麼回事?
我心下疑惑,魂魄卻開始自行回到王府中,
而在王府,我看見了蘇承煥,他看著雷聲轟鳴,雨水漫天。
明明已經下了雨,他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
“下雨啦!!下雨啦!!老天爺顯靈了!”
外麵是百姓們的歡呼聲,有人拿著所有能裝雨的容器出來,
甚至還有人在雨中跳起了舞。
“爹,娘,女兒不用被祭天了,女兒這下可以和王爺一起長長久久陪伴你們了!”我冷眼看著許蘭煙又驚又喜,哭著抱住爹娘,
他們三人一起在院中喜極而泣。
“可憐了我兒,這段時間遭這麼多罪,苦了你了!”
母親哭著捧著許蘭煙那張哭花的臉。
而蘇承煥臉上的不安更甚,他想去找蘭珍。
“蘭珍呢?蘭珍在哪裏?”
而爹娘和姐姐三人聽見蘇承煥說話,都愣住了。
“是啊,蘭珍自從上次跑出去就沒回來過……”
蘇承煥轉身就走,他想去找我,
看到這時,我嗤笑出聲,
蘇承煥,你現在才來找我,是不是太晚了一點呢?
可還沒等蘇承煥出發,王府的護衛就來了。
“王爺,鳳隱寺住持求見。”
蘇承煥麵上帶著幾分焦躁出門,門外,住持正站在那兒。
“主持,本王現在要去接我家王妃,有什麼事,住持可否等我接了王妃再商討?”
“阿彌陀佛,施主節哀,許氏已亡,貧僧特來請施主為許氏商議安葬之事。”
蘇承煥愣了,他眨了眨眼,好似反應了好久才終於回過神開口,
“安葬什麼?安葬誰?蘭珍?”他最終呢喃著,
“您剛剛說什麼?”蘇承煥不敢置信再問了一次。
主持再次鞠躬,眼中平靜如初。
“施主節哀,許氏已亡,請施主為許氏商議安葬之事。”
“不可能!”蘇承煥失聲叫道,嗓子卻在這一刻嘶啞。
“她前些日子還好好的,她那天出門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呢?”
這個住持在騙他!
“還請住持不要胡說,蘭珍隻是在生本王氣,躲起來罷了。”
蘇承煥勉強笑著道,麵龐卻止不住顫抖。
主持沒回答,隻是鞠了一躬。
“若施主不信,還請施主隨貧僧來鳳隱寺,商議施主賢妻的安葬之事。”
鳳隱寺。
蘇承煥茫然看著棺材中一臉平靜的、已經死去的我。
雙眼緊閉,嘴邊還有幹涸的血,
我看著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和痛心,
更是捂著自己的心臟,他的嘴發著抖,仿佛不敢相信棺材中躺著的人是我,
過了好久,蘇承煥才伸出手,
輕輕碰了一下死去的我的臉,那張臉早已失去了溫度和溫軟。
僵硬,冰冷。
啪嗒。
一滴水從蘇承煥臉上掉落下來。
啪嗒,又是一滴。
蘇承煥抹了一把臉,發現自己竟早已淚流滿麵。
可我的遺體緊閉著眼,怎麼都醒不過來。
蘇承煥呆呆看著蘭珍,眼前霧蒙蒙一片,眼淚越擦越多,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可是……為什麼,他明明馬上就可以把她重新娶回家了……
*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嘴邊揚起一抹諷刺的笑,
我的魂魄變得透明了些許,看樣子,停留在這世間的時間不多了,
但我還是想看看,我死了之後,爹娘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