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醒過來隻覺得渴得厲害,眼冒金星的摸索著找水。
“寧寧,你是不是渴了?”
恍惚間,我看見了熟悉又陌生的許璟珩,他已經不是20歲那樣青澀,可眉眼間卻仍舊有著對我的溫柔。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近乎無意識的喝著他放在我唇邊的水。
“寧寧,你看,我把兩條項鏈都拿回來給你,以後我們好好過,好嗎?”
許璟珩把一個打開的首飾盒子放在我手裏。
我看著一條鋯石項鏈,還有一條白若薇戴過的鑽石項鏈,剛才喝下去的水,仿佛變成了穿腸刺骨的毒藥,燒的我五臟六腑都疼。
時過境遷,覆水難收,這三年來他對我的折辱,昨天對我的輕賤還曆曆在目。
我一揮手打翻了首飾盒子,冷笑一聲:“許璟珩你失心瘋了?這條項鏈我跟杜宇訂婚那天,我就同城速遞給你了,我退回去的玩意,你現在拿回來幹嘛?”
幾乎是一瞬間,許璟珩的眼眸被憤怒燒紅了,他將我抵在牆邊,惡狠狠的問我:“你在耍我?你昨天哭著要這條項鏈,說你很難過,全是在騙我?”
我怔了三秒,沒想到昨天的一切竟然不是一場夢,可這些對我這個快要死了的人,有什麼意義?
我笑了,笑得嘲諷:“是啊,許璟珩,我想看看你究竟會被我玩弄到什麼地步,你現在知道你多可笑了嗎!”
我們從20歲相戀,至今7年了,我太明白許璟珩的軟肋,他是多麼在乎尊嚴的男人,怎麼會容忍我對他的耍弄?
“你閉嘴!”
許璟珩氣得發了瘋,不要命似的封住了我的唇,瞬間鮮血的味道充斥在我們的口中。
我不甘示弱,兩個人的血混合著溢出唇角,仿佛不死不休。
可最終許璟珩敗下陣來:
“三年了,你難道一點都不在乎?”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嫉妒?你不生氣?”
“你說一聲還在乎我就那麼難嗎?”
“你知道我昨天聽見你說你想重新要回項鏈,你難過我送別人項鏈,我有多高興嗎?”
“可你竟然敢騙我?”
“你怎麼能騙我?”
問到最後一句,許璟珩的語氣裏滿是痛苦和絕望。
即便我想狠下心割裂一切,卻也還是難過得無法開口。
誰也沒再說一句話,就好像在這沉默中同時死去了。
直到白若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璟珩,你在家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讓人拿走那條項鏈?我不是舍不得,隻是很擔心你。”
許璟珩的眼神慢慢的變得如這三年一樣冰冷。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因為現在若薇比你重要了。”
許璟珩站起來,似乎想給白若薇開門。
“你連家裏的密碼都告訴她了?”
我還想說什麼,卻忽然嘔出一口血!
許璟珩停住了腳步,回身皺著眉頭思考了幾秒,斥責我:“你不去做女演員可惜了,連血包都準備好了?這次也為了要錢嗎?一邊說不在乎我,一邊又想要我的錢?你對著杜宇也這麼虛情假意嗎?”
許璟珩以為我在演戲,可我卻清清楚楚的知道,我這個病切忌大喜大悲,否則比催命死的還快。
我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把那個首飾盒子扔在許璟珩身上:“帶著你拿來的項鏈滾!你和白若薇一起滾!我還沒死呢,你們別臟了我的眼睛!”
許璟珩怒極反笑:“你以為這裏是你家嗎?你早就沒有家了,我這就讓白若薇留下來住,你天天都能見到她,你越痛苦我越開心!”
我氣極,又嘔出一口血來:“許璟珩,你也配做人丈夫?連我死前都不想讓我清靜?你有沒有問過我為什麼要跟杜宇訂婚?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訂婚之後,你家的債主就不上門了?”
“許璟珩!你這樣對我,你會後悔一輩子!”
我無法自控的嘔出大口大口的血,許璟珩慌得發抖,跑過來抱住我,連聲音都在抖:
“寧寧,寧寧,你怎麼了?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