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歎了一口氣,回答:“算是吧,但也是她自作自受。”
許璟珩還沒繼續發怒,白若薇又疼又氣的哭喊出聲:“對,我喜歡他是我自作自受,我隻能做見不得光的女人是我自作自受,可我就是太愛他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還是很愛他,對不起,許太太,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跟你爭,但我想待在他身邊。”
白若薇這話聽著是對我說的,但是她血和淚一起流,一雙大眼睛隻看著許璟珩,另一隻手抓著他的襯衣,哭得梨花帶雨。
我看得出許璟珩被觸動了,白若薇言語裏的不離不棄,就是許璟珩這麼多年想在我身上找到的東西。
“若薇,你放心,我不會一直委屈你。”
許璟珩這句話,就是要跟我離婚,扶她上位的意思了。
我垂下眼眸,不想再看他們。
許璟珩看我一副無喜無悲的模樣,也徹底的失望。
“我真沒想到你為了錢,還會出手傷人,現在好了,你弄傷了若薇,還弄壞了她的高定禮服,你要賠錢嗎?”
“我沒錢。”我幹巴巴的說實話,我的每一分錢都用在治療上了,這才能勉強維持今天能站在這裏的尊嚴。
“那我給你一條路,你跪在地上磕三個頭給若薇道歉,說你才是不要臉的女人,若薇消氣之後,我會給你一千萬。”
“你想想,你這一跪,值一千萬,沒有金主還會給你這麼合適的價碼了,你要是擔心,我還可以給你定金。”
許璟珩將高檔袖扣扯下來,扔到了地上。
“這就是定金,你撿的時候就別起身了,直接磕頭道歉吧。”
我盯著地上翻滾的袖扣,忽然笑了,笑他無情,也笑我自己太蠢了。
“許璟珩,你們別做夢了,這麼臟的錢,你留著吧。”
我轉過身,大步的離開。
轉彎的時候,我看見許璟珩和白若薇相依在一起的身影。
我忽然有些好奇,將來等我死後,許璟珩知道他今天隨便送給情人的項鏈能換我好幾天不受折磨,今天他撒氣扔在地上的袖扣能讓我多活幾天,許璟珩會是什麼心情?
他還是會恨我入骨的嘲諷,還是會痛心?
真可惜,我看不到那時候的他了。
我真的快死了,昨天的藥效一點點褪去,我已經疼得流冷汗。
......
這一晚真的太疼了,疼得我翻來覆去,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昏迷。
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我發起了高燒,夢見了曾經的許璟珩。
我明確的知道他不是現在的許總,而是當年我愛的那個人。
因為隻有那時候的他,才會用心疼又愛惜的目光看著我。
我伸出手,努力的想將他的虛影留得更久一些,那些曾經的甜,能稍稍緩解我現在的痛苦。
“璟珩,你送我的項鏈呢?”
話一出口,我忽然想起來為什麼那麼在意白若薇戴的項鏈,那條項鏈的形狀很像許璟珩跟我表白時手作的那一條,隻是白若薇那一條是偌大的鑽石鉑金項鏈,而我那條是很小的鋯石銀項鏈。
20歲那年,我因為我們家境有差距,自卑的拒絕過他一次,於是許璟珩就去打工賺錢,給我買項鏈,表明真心。
他大夏天的去發傳單,曬得脫了皮。
我捏著蘆薈膠一邊給他擦,一邊心疼紅了眼圈,怪他傻裏傻氣,又甜蜜他真心實意。
他說他會靠自己給我幸福的未來,讓我放下一切心理負擔,相信他就好。
20歲,我的戀人,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全世界一樣重要且值得全心信任。
想到過去,我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許璟珩,我今天好像看到你把我的項鏈送給了別人,我好難過。”
“寧寧,你別哭。”
曾經的許璟珩叫著我的小名,語氣裏滿是慌亂,他手忙腳亂又輕柔無比的為我擦著眼淚。
“我再也不會讓你難過了。”
我哭得更委屈,卻貪戀他掌間每一寸溫度,因為我知道這樣的許璟珩隻有在夢裏才能見到了。
等我醒來,還要麵對殘破的冰冷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