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信方上街時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看,還有人在他背後竊竊私語。
他忍了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想要詢問情況,卻被一個大漢拍了一下背,差點沒給他背過氣去。
“藺舉人,我們都理解你,季家小姐不能生,你納個小妾是對的!”
“是啊是啊,藺舉人,你別害怕,季老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其實真要說,他還理虧嘞。”
藺信方臉色“唰”地一下子白了:“你們在說什麼?誰跟你們說的我夫人不能生?”
不怪他慌張,這話不可能是季家人傳出去的,可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他和季家人,季家人會不會懷疑是他幹的?
可是他真的什麼也沒幹啊!為什麼會出現這些流言?
藺信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超出了他的掌控,讓他覺得很不安。
“藺舉人你不是帶了個懷孕的女人回去嗎?你和季家小姐成親幾載都沒有孩子,不是她不能生,難道是你不能生?”
大漢哈哈大笑,把藺信方的背錘得“咣咣”響。
藺信方趕緊遠離他幾步,很是不知所措,他當然不會說是自己不能生,隻是也不能承認是季榴月不能生。
左右為難之下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再者蓮兒的事已經傳了出去也沒法隱瞞,隻能落荒而逃。
大漢看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走吧。”
沒錯,這些人都是季老爺安排的,一般人說話哪裏敢這麼肆無忌憚?
藺信方一回府就撞見了綠蕪。
“老爺,夫人正好有事找您,請隨我去正院。”綠蕪冷笑著說道。
藺信方更慌了,但是卻隻能跟著綠蕪去正院,一路上都在想對策。
“砰!”
踏進房間,迎麵而來的一杯熱茶擦著藺信方的臉砸在了門框上,碎瓷片和熱水濺了他一臉。
“啊!”
藺信方哀嚎一聲,卻沒人管他。
他隻能壓著怒氣和恐慌看向了榴月:“夫人,發生什麼事了惹你這樣生氣?”
“藺信方,你還跟我裝傻充楞?”榴月歇斯底裏地又摔了一套茶具。
這是她特意讓綠蕪換上的要報廢的舊茶具,她自己用的可都是官窯裏出來的上品,可是舍不得拿出來做戲的。
“你背信棄義,帶回蓮姨娘,我可有說過你半句不是?你倒好,把關於我的私密傳的滿大街都是,讓我不能出門見人,讓我爹娘傷心生氣,你到底想幹什麼!”
“娘子,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啊。”藺信方急切地解釋,榴月卻冷笑連連。
“不是你?你自己信嗎?不是你難道會是我爹娘?我爹娘會害我嗎?”
“娘子,我為何要這樣做?隻要你有了身孕,流言不攻自破,我又為什麼要讓人傳播這樣容易被人戳破的謠言呢?”
“定是有人想要害得我們夫妻離心,娘子,你千萬要冷靜,不能中了旁人奸計啊!”
藺信方雖然一開始慌張,但腦子轉得還算是快,立馬就給出了解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是想要拿捏我,想要拿捏我爹娘對不對?”榴月可不聽他的解釋。
“你踩著我的痛苦成就自己重情重義的好名聲,這樣別人就不會在意你納了個難登大雅之堂的歌女為妾,日後萬一我有孕了你又可以對外人說是你尋醫給我治好的,藺信方,你可真是好算計啊!”
榴月這一番話直接把藺信方說傻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件事對於自己來說還大有益處?他竟然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是這真的不是他幹的啊!
“滾,滾出去!”榴月又丟了一個茶杯過去,這次是衝著藺信方的腦門去的,嚇得藺信方連忙閃躲。
見榴月狀似瘋癲,他也不敢再留下去了,隻能丟下一句:“夫人,千萬冷靜,為夫一定會查明真相的!”就跑著離開了。
“夫人,累了吧,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