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人群都陸續離開。
宋韻和劉音舟終於出來了。
宋韻環胸,偏頭,眉眼帶笑,耐心地聽著劉音舟說話。
深秋的風摻雜著絲絲寒意,密密麻麻往衣服裏鑽。
劉音舟脫下大衣,熟練地給宋韻披上。
我撞進宋韻的笑眼,裏麵看不到我,頃刻間,她的眸子恢複冷淡。
劉音舟沿著宋韻的視線,同樣看到我。
他和宋韻站在一塊,無端讓人覺得郎才女貌。
思及此,我擰眉「嘖」了一聲,撚滅了煙頭,兩三步走到他們麵前。
宋韻下意識往前站,呈保護姿勢。
下一秒,劉音舟把她拉到身後,問:
「你想做什麼?」
我繞過他,攥著宋韻的手,輕笑兩聲,涼薄的聲音帶著森然的寒意,
「我幹什麼?我接我老婆回家。」
劉音舟鬆了手,我稍稍用力,宋韻跌進我懷裏。
衣服上的涼意和滿身的煙味,讓她皺起眉,推搡著我,抗拒道:
「徐澤天,咳咳——你放開我!咳咳——」
聽見她的咳嗽聲,我放開她,輕輕給她順氣。
我顧著宋韻,沒注意後麵的腳步聲。
「混蛋——」
劉音舟重重一拳,我往旁邊趔趄了幾步。
我頂頂腮,唇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眯著眼看他。
遇到宋韻之前,我就是個玩世不恭的二世祖,飆車、抽煙、打架都是基操,我在地下拳館打過三年的拳。
所以,當我衝上前,狠狠給劉音舟兩拳,他吐出一口血時,宋韻厲聲尖叫,卻拉不開我。
我把劉音舟壓在地上,幾乎打紅了眼。
接著,我後腦勺挨了一下,轉頭,宋韻舉著包,神色慌張,
「你別打他了!」
就在我回頭愣神的幾秒裏,劉音舟趁機偷襲,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啐了一口,「徐澤天,你卑鄙,趁虛而入的小人!」
宋韻湊到劉音舟麵前,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手,細細擦拭。
「宋韻,你要不要和我回家?」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冰冷森寒,心裏卻升起隱秘的期待。
她專注在劉音舟的手上,目光沒分給我絲毫。
我嘗到舌尖一絲腥甜,往下咽了咽。
驅車離開時,劉音舟遞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酒吧包廂,滿桌都是空酒瓶。
劉音舟的話像尖銳的針,觸及我心底隱秘的地帶。
他說的沒錯,宋韻確實是我用了手段娶的。
在酒吧,對宋韻一見鐘情後,我就展開猛烈的攻勢。
她再三拒絕我,她說她有男朋友。
但我很快就調查出,宋韻的母親生病了,很嚴重,她來酒吧彈琴就是為了籌集手術費,隻是杯水車薪。
她和劉音舟原本計劃出國,但她母親如今這樣,她出不了國。
宋父宋母找過她,希望她不要耽誤劉音舟的大好前途。
她打算等畢業後,就和劉音舟分手。
於是,我找上她,表示願意出所有的治療費,唯一的要求就是嫁給我。
她的糾結掙紮痛苦都敗給了母親的病。
我又想到,這一年,我明顯能感覺到宋韻再慢慢對我打開心房。
她開始關心我吃沒吃飯、幾點下班,像一個普通的妻子那樣,甚至邀請我觀看她的演出。
我以為我快夠到自己的幸福,可惜隻是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