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媽媽你知道我困在不到五平米廢棄的衛生間的時候沒有窗戶透風，苟延殘喘上氣不接下氣咳嗽的時候，媽媽，你都是知道的對麼？

媽媽攥著的手機還鍥而不舍的打著電話，媽媽想出去，繼父下意識的一個勁的阻攔，「哎哎，你幹什麼去，小孩子耍小孩子脾氣不回來，之前不也半年一年的不回來麼？」

媽媽驀得站起來，身子撞著繼父阻攔的身子，

「我要去找文佳，她是不是被人下藥被拐賣了，我要去找她！」

手機再次鍥而不舍的打電話，我掃了一眼，是座機電話，繼父打不過媽媽，隻想留著媽媽在家裏照顧哥哥。

媽媽還是接通了，「喂，您好，是文佳的母親麼，通過您的通話信息，我們能夠確認，您的女兒出了一些意外，能過來一下警局麼？希望您能配合。」

對方手機裏悅耳的聲音重複了兩遍，媽媽才擠出來一個字。

「……好……」

去警局，媽媽自己去的，讓繼父留下來照顧哥哥。

文件夾裏麵的幾張紙，概括了我簡短的一生。

警察按著流程辦事，把照片取出來，一張是我的照片，另一張是新聞上沒有馬賽克的照片。

「文葭女士，請您確認一下，這裏是受害人的死亡報告以及身份信息，請確認，這裏是不是您的女兒。」

媽媽接過去的時候很麻利，這一定就是搞錯了，在她的印象裏，我那麼貪生怕死的人，怎麼可能會去死，當她看到照片的時候，她僵住了，目眥欲裂的看著新聞上麵沒打馬賽克版本的圖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擊一樣，她癱坐在地，我的文件報告灑落在地，她仿佛抽幹了全身氣力一樣。

「請您節哀。」

「根據我們調查，您女兒割腕自殺於爛尾樓，附近沒有監控，死者生前沒有糾紛，排除他殺，至於您的女兒，在冷庫裏麵，需要您去認領一下遺體。」

警察還在安慰，試圖把媽媽拽起來，讓媽媽節哀順變。

媽媽又哭又笑，隨機抓過來一個警察叔叔的胳膊，急的都講不清話了，「警察同誌，是我女兒拜托你們聯合一起騙我的對不對？」

狀若瘋癲。

警察叔叔服務人民群眾，他理解人在生死麵前，是接受不了的。

媽媽突然間又振作起來。

她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相信我死了

踉踉蹌蹌的去了停屍間，看了白布之下，看了我鐵青的臉，她才真的相信，我死了。

沒想到吧媽媽，我真的死了。

媽媽又癱倒在地，她的腿突然間就軟了，支撐不住她一樣，她不住的嘟囔著，「怎麼會呢，怎麼會這樣呢」

她不信邪的想伸手觸摸我的臉，寒涼的讓她縮回了手，她冷靜了，她大吼出聲，「文佳。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死的……你怎麼就死了？」

她哭的喘不上氣，如同一個撕心裂肺的孩子，她失控了，她那麼要強的人再也繃不住，她好像不甘心，很無措，很震驚，我怎麼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