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道士色厲內荏地朝我這邊吼道。

“住口！”琪貴妃冷聲嗬斥道士，“你在胡說什麼。”

“來人，這道士妖言惑眾，拖出去處死！”

那道士被拖下去的時候還在大聲嚷嚷說我是妖邪，不除掉必將為禍蒼生。

“抱歉妹妹，我並不知這老道會這樣......”

琪貴妃一臉誠懇地跟我道歉，我卻知道事情不妙。

她前一句剛說老道有本事幫她驅了邪，而後在老道指認我時要處死他。

好人都讓她當了，我是妖邪的事情反而給大部分人留下來遐想的餘地。

“沒關係，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姐姐不必解釋。”

我迫於無奈，笑著送走了的祺貴妃。

與此同時，朝堂上也不安寧。

“皇上，茂城那邊已經亂了套了。”

“如今茂城流言四起人心惶惶，皇權不穩啊！”

“皇上，為今之計，隻有您親自出麵，方有機會平息。”

......

早朝上，文武百官嘰嘰喳喳的，全都是因為一件事。

茂城那邊天降隕石，上麵竟還離奇的顯現出一段文字，大概意思就是說唐澤安的暴戾，觸怒了天神。

又恰巧在隕石出現後，茂城傳染起了嚴重的疫病。

這讓那邊的百姓紛紛對唐澤安生了恨意。

茂城一夜之間亂得官府壓都壓不住。

“荒唐至極！”唐澤安一聲怒喝，朝堂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沒用的東西，這麼件小事就讓你們亂成這樣！”

“皇上息怒，臣等也是為您擔憂啊，此事不盡快解決，必將後患無窮。”

林釗率先站出來說話，看上去一身正氣。

“是啊皇上，茂城那邊的官府已經快控製不住局麵了。”

“雖然我朝兵強馬壯，可以強行鎮壓，但民心不可失啊。”

“那你們認為，應該怎麼去解決這件事，非得要朕千裏迢迢跑去茂城求的那些百姓的原諒？”

唐澤安說話的時候，是直接看著林釗說的。

根據晚妃的消息，林釗他們的計劃就是讓他去茂城體恤民情，再設計讓他屠城。

這樣一來，他必將徹底失去民心。

如果他拒絕前往的話，他們也能借題發揮。

現在他主動提出這個計劃，就是想看林釗他們怎麼冠冕堂皇地瞎編。

“非也，茂城偏遠，皇上親自前往，費時費力。”

“哦？”

唐澤安有些好奇。

是什麼讓這些老東西臨時改了主意。

“皇上不如就在京城祭天，一來替茂城百姓祈福，二來也能證明自己是天命所歸之人，那些謠言自然就不攻而破。”

“好，此事就這麼辦。”

唐澤安直接把這件事拍板。

他倒要看看林釗能折騰出什麼幺蛾子。

事情緊急，祭天儀式很快開啟。

雖然準備倉促，但是帝王祭天該有的排場一樣也沒有少。

所有的朝臣和後妃都到了儀式現場。

包括我也在其中。

圍觀的百姓把周圍堵得水泄不通。

我站在高台津津有味地看著。

有個冒失的宮女從我身邊走過，撞了我一下。

一股很淡的腐爛的味道沾在我的身上。

我回身一看，身上被人撒了不知道哪來的腐水。

估計是處理那些祭品用的吧。

我想離開這裏換身衣服，卻被護衛攔住。

“姑娘，祭天儀式已經開始，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

我即便心有不安知道會出事，也隻能站在原地。

“茂城天降隕石暴發疫病，朕今日祭天，替百姓祈福。”

唐澤安一如之前的祭天儀式一樣走著流程，天空卻在這個時候陰了下來。

祭台上的供品也在此時滲出了腥臭的血水。

那場麵配合著空中炸開的驚雷，頗為詭異。

瞬間周圍的百姓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唐澤安。

而唐澤安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那些老東西的手段未免也太明顯了。

“皇上，臣鬥膽請上一卦。”國師上前跟唐澤安請示。

得到唐澤安的允許後，國師開始念念有詞地搖著卦。

片刻後，國師分外嚴肅地盯著卦象：“糟了！此卦顯示，有妖邪參與了此次祭天，觸怒了蒼天。”

唐澤安目光森然地看向國師，那眼神顯然是已經在想怎麼殺他了。

國師有些心虛地半垂著眼簾。

“臣需要查一下妖邪在何方，隻有除掉妖邪，才能平息天怒。”

“準。”

在眾目睽睽之下，唐澤安要是阻止國師，必然會被潑上臟水。

國師點上三株香，念念有詞地把香繞著圈。

然後就拿著香不動了。

“這香的煙會飄向妖邪所在的方位。”

國師的話剛說完，那香上的輕煙就開始嫋嫋上升，然後往一個方向飄去。

那個方向最前麵的人，是我。

我輕輕地眯著眼睛，敢情這祭天儀式，是衝著我來的？

國師突然快步朝我走來。

他手裏拎著那三炷香對著我的臉。

那香竟然就那麼直直地斷掉了。

我看得分明，那香是被人動了手腳。

但是其他人看不清，隻知道香在我麵前斷了。

事情到這兒還沒有結束，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群密密麻麻的烏鴉，齊齊在我腦袋上盤旋。

怪聲鳴叫的烏鴉，嚇得周圍的人四散逃竄。

我反應過來，這是剛才被潑在我身上的腐水引來的。

“皇、皇上！”國師顫聲道：“妖邪在此，請皇上斬殺妖邪，以平息天怒！”

“請皇上斬殺妖邪，平息天怒！”

文武百官跟著國師跪下大喊讓他斬殺妖邪。

圍觀的百姓也紛紛照做。

喊聲響亮無比，振聾發聵。

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驚慌地看向唐澤安，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我可以解釋這些事，你信我......”

“來人，把這個妖女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唐澤安冰冷的話，讓我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究竟是我高估了他對我的寵愛，還是說我被這段時間與他的相處影響了判斷？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的眼神之中沒有半分以往專屬於對我的柔情，反而是被憤怒、殺戮、怨恨所侵蝕。

唐澤安，竟然真的為了取得聖威和民心，就這麼放棄了我，要處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