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在想什麼?”
我想的入神,竟然沒注意到唐澤安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神色莫辨,我卻突然靈光乍現。
對啊!我可以把祖母接進宮。
安家可沒本事在皇宮橫行霸道。
於是我眼巴巴地望著唐澤安撒嬌:“我之前的那部分元神應劫候,受過安家老夫人的照拂,這恩情不了卻,我總是不舒服。”
“朕現在就讓人把她接進宮。”
唐澤安毫不猶豫地答應。
我開心地撲到他懷裏瘋狂用腦袋蹭他。
“皇上你也太好了。”
“那是自然,隻要阿狸乖,你想做的事情朕自會滿足你,反之......”
這警告讓我想起來,之前他也曾經用祖母威脅過我。
如今讓祖母進宮,也不知道究竟對不對。
見我情緒低落,唐澤安捏了捏我下巴那裏的軟肉,安慰道:“放心,朕不會輕易傷害你重視的人。”
“嗯!阿狸會乖乖的。”
我笑得很甜,心裏卻想的是:等我有辦法離開你身邊了,我肯定有多遠跑多遠!
誰會願意一直呆在他這樣喜怒無常的人身邊。
唐澤安察覺出我的心思,目光變得分外冷冽。
他冰冷的手掐住我的下頜。
因為他太過用力,所以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
但我的反抗隻讓唐澤安的手更加用力。
“朕相信阿狸會乖的。”
他目光深沉,眼裏帶著化不開的偏執。
阿狸永遠都不可以離開他。
永遠!
“皇上,阿狸肯定會聽話的。”
我眨巴著眼睛,讓眼裏蓄起淚花。
瞬間,唐澤安手上的勁兒就小了許多。
果然,這個吃軟不吃硬的暴君!
我悄悄在心裏罵他,但是行動上還得可憐巴巴地繼續跟他撒嬌。
唐澤安看著我伏小做低的樣子,終於滿意地舒展了眉眼,看起來很是愜意。
而那個小太監事情辦的不錯。
下午,安家夫人中毒無解的事情就已經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而這個時候,祖母也早就已經被接到了皇宮。
我也已經在前去看望祖母的路上。
祖母安全了,我自然不用忍受白夫人的威脅。
她敢用祖母威脅我,那就好好嘗嘗這惡果!
她中毒的事情害得安家顏麵盡失,想必日子不會好過。
再加上毒素的折磨。
我想到這些,心裏就暢快了許多。
祖母被唐澤安安置在了偏殿,方便我看望。
我到了門口,卻忽然生了怯意,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祖母。
在門口,我能看見祖母端坐在裏麵。
她也同樣看見了我。
安老夫人在看見我的時候,神情有些恍惚。
麵前的人和她記憶中的那個乖巧孫女重疊。
讓她的心狠狠一顫。
但她隻開口喚了我一聲:“安黎。”
“你們先退下。”
不等宮人全部離開,我就有些匆忙地走向安老夫人。
我走到安老夫人麵前,宮人們已經盡數退下。
“安老夫人。”
“姑娘能伴君左右,實乃好福氣,我有個福薄的孫女,跟姑娘有幾分相似。”
她的話說得十分謹慎。
我哪裏是長得像啊,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即便努力克製,安老夫人的傷心還是溢於言表。
我看著也很是難受。
祖母年事已高,哪裏經得起這般睹人思人。
可是我如果和她相認,日後說不定就會牽扯出許多麻煩。
“安老夫人節哀。”
我猶豫著,沒有跟祖母坦白。
安老夫人點點頭,下一刻卻渾身抽搐起來。
我趕忙上前替她封住經脈,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幫她紮針。
一陣忙活之後,安老夫人總算是緩了過來。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嘴張張合合,沒有說出聲來,但那口型分明是在叫夢寧。
“祖母。”
我終於憋不住了,眼淚滾滾落下。
方才我用的針法,以前我也在醫治祖母的時候用過。
“夢寧,你真是我的夢寧。”
我和祖母沉浸在悲傷之中,並沒注意到外麵的宮女在側耳偷聽。
當天夜裏,那個偷聽的宮女就進入了棲霞宮。
“你的意思是,安黎其實是安家死了的那個安夢寧?”
琪貴妃有些激動。
她並不相信鬼神之說。
在她看來安夢寧當時應該是假死。
但是這卻是可以讓安夢寧那個小賤人身敗名裂的機會。
“奴婢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那賤人已經跟安家老太相認了。”
“好!”
琪貴妃打開一旁的妝奩,丟了支小簪給那宮女。
“趕緊回去,有別的消息再來彙報。”
那宮女撿了簪子,一邊謝恩一邊忙不迭地離開。
而琪貴妃則是看向了她身邊的綠枝:“我聽說,安黎的那個義母因為她吃了不少虧?”
“是的娘娘,那白夫人的女兒還被皇上發落去寺廟削發為尼了。”
“你去找她,必須讓她來當證人。”琪貴妃笑得分外張揚,“而後再把那個小賤人是死而複生的邪祟散播出去。”
皇上再怎麼護著安黎那個小賤人又如何!
她照樣能讓安黎死無葬身之地。
事情很快傳遍了皇宮。
哪怕唐澤安的人在第一時間阻止傳聞流傳。
這件事也依舊在一夜之間流傳到了皇宮外。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伺候我的宮人全都換了。
我敏銳地感覺到他們不是普通宮人。
“之前的那些宮女呢?”
“他們犯了錯,被罰了,以後是奴婢們來伺候姑娘。”
我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奇怪,但也知道再問下去會讓這些宮人為難。
於是我索性自己出去轉悠了。
院子裏雖然已經在打掃,但仍舊有殘留的血腥味和血跡。
我瞬間明白,之前的那些宮人,估計全都死了。
“好重的黑氣!這宮裏有個厲害的邪祟!”
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
不等我出去,就有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來了。
為首的是我並不陌生的琪貴妃。
她此刻正對我露著那有些假的笑:“妹妹,我近日夜裏總是不安穩,有經驗的嬤嬤說我是衝撞了不幹淨的東西。”
“所以我找了個大師來替我驅邪,我那宮裏沒問題了,我惦記著妹妹你,就帶著大師幫你這裏也驅驅邪。”
我順著琪貴妃的目光,看向了她旁邊手拿拂塵,穿著一身道士服的老頭。
那人眼裏淨是對金錢的渴望,表麵上卻裝得高深莫測。
他佯裝嚴肅地盯著我看,唐澤安新安排在我身邊的宮人紛紛上前擋住他的視線。
道士老頭被宮人們身上的殺氣嚇得一哆嗦,險些拿不穩手裏的拂塵。
“你們護著的那個,就是邪祟啊!還不趕緊讓開,老夫好除掉那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