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後,我大感不妙,唐澤安的懷裏掙紮起來。
不行,青竹還不能死,她肯定知道母親的行蹤!
唐澤安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想法,眉眼微動,低頭看我:“阿狸,把她交給你處置,好不好?”
我動作一頓,也不管會不會暴露狐狸有人的思想,點了點狐狸腦袋。
唐澤安眸光微動,啟唇:“綁了,關柴房。”
最終,青竹被五花大綁,拖回了我們暫住的客院,關進了柴房。
到了晚上,趁著唐澤安睡著,我偷偷溜下床,三兩下跳到了柴房外麵。
那天晚上能為人,雖然不是我主觀變的,但我應該也能變。
月光下,通體火紅的小狐狸,逐漸幻化為身穿紅裝的絕美女子。
我咬破指尖,在白淨的小臉上畫出一道道血痕,仿佛血淚,襯得一身紅衣詭異至極。
緩緩走向黑暗的屋子,素手輕輕推開門。
本就處於驚恐中的青竹,猛地抬起頭。
昏暗的光線下,依稀能看見女子絕美的輪廓,以及滿臉的血,驚得失聲尖叫:“啊!鬼!鬼啊!”
卻因為被五花大綁,不得動彈,因為驚恐,一雙眼球都快要突出來。
我一步步靠近,麵無表情的盯著她,那雙漆黑的瞳眸,在夜色籠罩下更顯得陰森可恐,聲音空靈:“青竹,我在地下好冷,要不你來陪我吧......”
青竹嚇得蠕動著身子,一個勁兒地磕頭。
“三小姐!奴婢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奴婢當初不該幫著大夫人欺負您......”
“不。”我聲音輕飄飄的:“你做的遠不止這些,你要懺悔的也不止這個......”
我低下頭,滿頭烏發垂落,遮住了姣好容顏,更襯得一身紅衣似血“我好想娘親啊,青竹,你說我娘去哪裏了,為什麼我的頭七,回來卻見不到親人......”
青竹是真的嚇哭了:“姨......姨娘她......”
說到一半,她又死死咬著唇,像是懼怕著什麼,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眼神一冷,猛然逼近,冰涼指尖死死掐住了青竹的脖子,雙眸逐漸赤紅:“我娘怎麼了?”
青竹一張臉由白轉青,鋪天蓋地的窒息感讓她沒辦法多思考。
“三小姐......饒命......姨娘......姨娘的死,真的不關我的事!是大夫人,是她讓人給姨娘的藥裏下毒的!”
我瞳孔震顫,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攥住,窒息一樣的疼。
“怎麼會......大夫人明明答應過我,隻要我嫁去侯府,就善待我娘......你騙我!”
青竹嚇得連忙開口:“是真的!大夫人當時親手把毒交給我......”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呼吸猛地一窒。
我心中恨意翻湧,長發無風自動,一雙黑眸中盈滿了戾氣,手指的力道不斷收緊。
聲音冷得似寒冰。
“所以,毒是你下的?”
青竹感覺到了濃烈的殺意,嚇瘋了,連聲求饒:“三小姐,奴婢也不想的,是大夫人威脅我......”
“你放心!”我倏然打斷她:“害我娘的,一個都跑不掉!”
話音落下,五指用力,直接扭斷了青竹的脖子。
我麵無表情把人丟開,憤怒與恨意幾乎衝散了我的理智。
大夫人!真是好狠的心,竟對我們母女趕盡殺絕!
我身上殺意沉沉,轉身,化為一隻火狐,三兩下就竄上了窗台,去了趟安家的藥房,然後才竄進了大夫人的院子。
今夜安林並未在此處歇息。
我用藥迷暈了守夜的丫鬟婆子,輕鬆進入大夫人的房間,如法炮製,用鮮血塗滿全臉。
睡夢中的白夫人,隻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冰涼刺骨,還帶著濃烈的血腥氣!
她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了我那張滿臉血的臉,驚恐尖叫,卻發現自己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我早已經用銀針封住了她的啞穴。
沒人知道,在安家,我才是最有天賦的醫者,隻不過這些年與娘親藏於後院,被埋沒了。
白夫人驚恐萬分,隻以為是被鬼魂鎮住,隻能拚命發出零碎沙啞的聲音。
“鬼......鬼......別殺我......別殺我......”
我眼底恨意翻湧,手指再次用力,幾乎是咬牙切齒:“為何殺我娘!”
白夫人眼底的驚懼更濃,卻還在強辯:“你娘生了一場大病,藥石無醫,我已經盡力了!”
“你還在撒謊!明明是你讓青竹給我娘下了毒!”
白夫人心中一慌,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惶恐。
莫不是那賤人到陰曹地府找她女兒告了狀?
看她這幅樣子,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手上用力,冷冷問道:“我娘屍身如今在何處!”
“在......在蘭苑的杏樹底下。”白夫人哆嗦著開口。
我微微眯起眼,拿出一顆藥丸,強勢塞進白夫人嘴裏,不消片刻,對方頓時疼得滿床打滾。
“咯咯咯......”
白夫人身子一翻,就摔倒在床底下,痛得幾乎要厥過去。
“饒命!饒命!”她死死抓著床鋪,十指都已經因為疼痛而扭曲了。
我神色冰冷,心中沒有半分波動。
“當初我娘求你的時候,你可曾想過饒了她,如今皆是你咎由自取!”
我丟下這句,迅速離開了正院去往蘭苑,卻沒能夠在杏樹底下挖到母親的屍骸。
難道大夫人騙了我?
可當時那種情況,對方也沒這個膽量。
怎麼回事......
我眉頭緊皺,思量片刻,如今,我倒是希望母親是借假死,逃脫了大夫人的毒手。
我歎息一聲,回去的路上,路過嫡姐安茵沫的院子。
呆坐半晌,我化為狐狸身竄上牆頭,重新回到了君苑。
卻在門口,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湊近一看,才發現是穿著清涼薄紗粉裙的安茵沫,妝容精致的臉上,顯出幾分嬌媚。
微微眯起眼,輕輕邁著四隻小爪子,不動聲色地靠近。
安茵沫輕鬆避開耳目,到了唐澤安所在的房間門口,壓抑著激動與興奮,嬌嬌柔柔的喊了一聲:“陛下......啊!”
通體火紅的小狐狸,猛地從房頂上竄下來,直直砸在了她的臉上。
我亮出鋒利的四爪,對著她的臉和脖子就是一頓胡亂撲騰,直接把安茵沫一張光滑白嫩的臉抓出道道血痕。
安茵沫嚇瘋了,竟想抓起我丟在地上。
可我怎麼會任其擺布,尤其是在有皇帝為我撐腰的情況下。
我狠狠的撕咬著她的手臂,哪怕肮臟的血液侵染了我的毛發,也沒有撒嘴。
她慌亂之中,沒站穩腳跟重重的摔在地上。
尖銳的牙齒讓我活生生的咬掉了她的一塊肉,我一躍跳到房門前,惡心的啐了出來。
“你這畜生!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她眼底滿是瘋狂怒意的撲過來。
下一刻,霸道的勁風席卷而來,安茵沫的身子已經如同破布一般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