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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信不信，而是給不給。

因為心係顧雲聲，所以我翻遍了古籍，尋訪遍了名醫，一起探討那麼久，竟陰差陽錯造就了一身好醫術。

這一點，別人不清楚，顧雲聲清楚得很。

可顧雲聲沉默瞬間，卻不帶任何猶豫。

「寧兒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了。」

宋安寧當初拿我當擋箭牌，逃了跟顧雲聲的婚事。

轉頭就嫁了風頭無兩的武王，隻可惜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其他人給武王下藥沒成，反倒是宋安寧遭了這個殃。

武王殺了下毒的人，懸賞萬兩黃金召天下名醫，才找到解毒的辦法。

那便是先壓抑宋安寧體內的毒性，找人試藥。

試藥人重則失去性命，輕則大腦逐漸失去記憶，變得癡傻。

不知為何，武王並沒有去尋找藥人，而是找人壓抑宋安寧的毒性，繼續尋找名醫。

如今武王被殺，顧雲聲這個原本是小叔子的人倒是給了宋安寧後位。

更是選中了我，宋安寧的嫡親妹妹來做這個試藥人。

哪怕知道我有給她解毒的能力，也依然要我以身試藥。

父親和母親鬆了口氣，父親甚至好心情的看向我。

「晚晚，等一切結束，我們一家人好好團圓。」

團圓啊。

我低頭看著指尖。

怕是再也不能了。

我到底還是不甘心

「那倘若我因為試藥癡傻了呢？」

「你依然是朕的貴妃，沒有人敢欺淩你，況且，沒有神智，無憂快樂的過下去，不是很好嗎？」

「是啊，很好，但願你來日不要後悔」

我沒有再說什麼，像上次一樣，自己拿起那藥碗，將藥一滴不剩的喝了進去。

至於眼淚，真的已經出不來了。

顧雲聲想要伸手碰我，我卻後退一步，行禮。

「臣妾身體不適，陛下先走吧，日後若無別的事，別再來了。」

顧雲聲的臉色難看極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抬頭奇怪的看著他：「殿下問這話好生奇怪，臣妾才喝第一次藥，神智還未受到影響，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

我隻是明白了，有些東西注定是不屬於我的。

哪怕曾經短暫的在我這裏停留，也終將會消失。

而對於這握不住的東西，我也不想執念入魔，死抓著不放了。

翻江倒海的痛楚從腹部傳來，蔓延四肢百骸。

我隻覺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剮掉。

「晚晚，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

顧雲聲的聲音裏竟然充滿關切。

我有些迷茫，這毒藥不是他讓我喝的嗎？

隻是如果我要知道會如此疼，就不這麼幹脆，傻傻的直接自己都喝光了。

幼年苦寒，我的身子骨不好，每每來葵水，都要沒半條命。

每一次顧雲聲都會陪在我身邊，喂我喝薑糖水，為我揉小腹。

我忍不住朝顧雲聲伸出手，可卻撲了個空。

宋安寧身邊的侍女來了，臉色慌張。

「陛下，娘娘又毒發了。」

顧雲聲瞬間失態，轉身就往外跑。

我的父親，母親也往外跑。

竟是沒有一人記得我剛剛喝下毒藥，也剛剛毒發。

「噗。」

我吐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