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我再也受不住痛,在血水和泥裏蜷縮起來。
我想起自己失去記憶,流浪半載,又被拐子賣進青樓。老鴇逼我接客的那一天,偶然撞見魏瀟,端坐雅間的男聲清冷如玉。
“我給你贖身,以後你就叫狸奴吧。”
世人皆知,世子魏瀟不愛未婚妻,隻愛養在侯府的外室。
可現在,他將我被踩碎的尊嚴,視為宋婉的一場玩鬧。
婢女給我斷掉的十指上藥,眼淚一串一串地掉。
“姑娘,為何不把真相告訴世子,那嬤嬤分明是宋婉逼死的!”
我把眼淚咽進肚子裏,無聲的搖頭。
嬤嬤死的那天,我就找魏瀟解釋過。
魏瀟失望地看著我:“狸奴,婉婉是最心善的人,你不該汙蔑她。”
一聲歎息,把我的心割的七零八落。
“我娶宋婉,不過是為了侯府的未來。你已經擁有了我的愛,為何還要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我來不及說話,宋婉的婢女就闖了進來。
“世子,我們姑娘昏倒了!”
魏瀟猛地站起來,他離開的太急切,甚至來不及跟我說一句告別的話。
我像一個小偷一樣跟上去,看見他們兩個抱在一起。
“魏瀟,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可我隻是想見你一麵......”
魏瀟冷著臉打斷她:“當年你拋下我另擇高枝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
宋婉哭的梨花帶雨:“所以你就找了一個跟我八分像的青樓女子羞辱我?還要讓她做巫族後人?那下一步呢,那你是不是打算殺了我?”
“閉嘴。”
魏瀟的聲音很冷,我卻聽出了幾分心疼的意味。
“往事我早就忘了,宋姑娘還真看得起自己。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審問狸奴。”
宋婉哭著跪倒在地上,哭笑:“那些山盟海誓,你忘了,我卻永遠忘不掉。”
我倉惶離去,心口像漏了風。
魏瀟看見我失魂落魄的背影,追上來,軟了聲音:“狸奴,別怕,隻要證明你不是奸細,婉婉不會為難你的。”
那個曾經發誓隻愛我一人的魏瀟,親自送我上了高台。
“魏瀟,我害怕。”
他抽出被我緊攥的手,和我說:“受得住重刑才能洗脫你的嫌疑,狸奴,別讓我難做。”
我低低的應了聲好,畢竟我向來沒有權利選擇。
可誰也沒料到皮鞭抽斷我的骨頭我也不肯低頭。
宋婉命人拿來剔骨尖刀,要向世人證明我的胎記不過是一種刺青染料。
皮肉剝離,那鳳凰胎記卻像長進了骨頭裏,越剜越是刺眼奪目。
我痛得將頭砸在地上,恨不得立刻死去,魏瀟慌了神,將我一把摟進懷裏。
宋婉眼中閃過怨毒,卻笑著說:“真是個硬骨頭,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她眼神輕蔑,像在說什麼阿貓阿狗。
我痛得失去理智,拔下頭上的發簪朝她狠狠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