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想起以前對麵還住有一個男人。
她小心翼翼地問:「給之前那個小夥子打電話?」
我點點頭。
賀封把我的電話、微信都拉黑了,所以,我一直沒有聯係上他。
我與賀封是在大學的社團中認識的,他是宣傳部部長,我是成員。
他長得好,說話做事又踏實能幹,從不避諱自己的出身。
我家庭條件也不好,但一直沉默寡言,不能放得開,很欣賞他的坦然。
一起出去聚餐,他說:
「安文文靜,你們就不要再鬧她。」
社團一起起哄,我害羞地低頭,他順其自然地牽起我的手。
我當時覺得,上天奪走了我的父母,又給予我最珍愛的賀封,上天對我也沒有那麼殘忍。
林蓮蓮是我大學舍友,但因為家裏有錢,所以從不在宿舍住。
有一天,她看到賀封在班級門口等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才偶爾住到宿舍,有意無意地向我打聽賀封的事情。
林蓮蓮暗地裏追過賀封,賀封事無巨細地都告訴了我,所以我信任他,掏心掏肺的。
大學畢業後,我們一起留在本地工作,九九六。
同事們都怨聲載道,隻有我一聲不吭。
五年,不旅遊、不買衣服、不買化妝品。
我們一起攢了三百萬,準備在靠近城郊的地方付個房子首付,領證結婚。
結果,就在一周前,賀封突然消失了。
隻給我留下三千塊錢。
恰巧房東來要上個月的房費,三千塊錢,我一分沒留,轉給了房東。
賀封在微信上最後發了一段長長的文字。
他說,貧窮與底層讓他崩潰,他不想一輩子背著房貸,也不想一輩子像狗一樣被瞧不起。
他將在下周與林蓮蓮訂婚。林蓮蓮是他老總的女兒。
老總說,要想娶蓮蓮,必須要三百萬的彩禮,以表誠意。
賀封發誓,等他娶了林蓮蓮一定把錢還給我,不止還給我一百五萬,會還我兩百萬、三百萬。
「我知道你最希望我好,求求你,別來找我。」
他最後寫道,然後拉黑與我所有的聯係。
我在混沌的世界裏抱著手機,哭著打字,從咒罵他是個負心漢,到哭著求他,聽我說一句話,一句話就好。
我隻有你了。
我們在一起八年,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沒有朋友,沒有興趣愛好,沒有家,隻有你,你走了,我的世界也就崩塌了。
發去的消息都帶著紅色的圓形感歎號。
他一句話也沒看到。
我用衛寧的手機撥通了賀封的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我以前躺在床上,就在耳邊響起。
我不覺地又崩潰大哭。
「文文?」電話那頭低聲喊我,帶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