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端快步上前將阮音兒抱起,皺著眉頭對她說:"就是一個釵子,你想要什麼樣的我都能給你,何必非要她頭上的。"
又轉身嗬斥我"隻是一個發釵,音兒想要給她就是。府中何時缺你什麼了?若是傷到了孩子,你拿什麼賠?"
說完就疾步抱著阮音兒轉身離開。
玉玲扶我起身,那隻我千護萬護的發釵摔在地上,上頭玉雕的白玉蘭四分五裂。
*
玉玲正在為我上藥,趙澤端臉色暗沉的甩門走進來。
門撞在牆上發出刺啦一聲,反彈回來。
"今日的事是你做得不對,你何必如此小氣。"
他一上來就責怪的質問我,我呼吸一置。
將酸澀的感覺壓住,穩住破碎的聲線。
"我不想給,還需要理由。"
他什麼都忘了,這隻發釵是年少時,他送我的第一個釵子。
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當年那個少年郎君端著羞澀,把我堵在家門口,扭捏的從袖口中拿出釵子如視珍寶的遞給我,說這發釵上的白玉蘭是他親手雕刻的。
看到我接下當即戴在頭上,才如釋重負。
笑意盈盈的看著我說好看。
"音兒從前吃過很多苦,她想要一隻發釵,你給她就是。你與我在一起多年,我什麼沒送過給你。你比音兒幸福太多。"
"孕中女子情緒對胎兒影響很大,音兒懷的是我第一個孩子,你......"
我靜靜的聽趙澤端說,他吐出的每個字像刀子一樣插在我心上。
"你額頭的傷哪來的?"
他捏著我的下巴將我臉轉過來正對他。
我暗藏已久的情緒一下子暴露在他麵前。
我眼睛紅紅的,死死咬著下巴不想讓眼淚落下來。
他接過玉玲手中的傷藥,做勢要幫我塗上,我扭頭拒絕他。
我在他衣服上聞到了熏香的氣味,這個味道和阮音兒身上熏的一樣。
他剛從她那過來。
最後這傷藥也沒上,趙澤端被阮音兒身邊的丫鬟哭著叫走了。
窗外飄落的幾片殘花落在泥地上,陷在泥土中。
*
趙澤端對阮音兒很好,好到超過了當初的我。
絲綢布匹,首飾珠寶,樣樣送到她那裏。
天氣逐漸冷了,趙澤端新得的一個狐皮差人做成狐裘送到阮音兒院中。
因為我之前的院子麵朝陽光,趙澤端就讓我搬出給阮音兒養胎住。
我的東西一點一點被她奪走,可是她卻覺得不夠。
阮音兒穿著新衣到我院中耀武揚威。
表情嫌棄周遭的孤冷簡陋。
我捏著魚食喂池子裏的錦鯉,對於阮音兒不予理會。
可她偏偏要湊到我身旁,
"夫人身上的狐裘瞧著比我暖和許多。"
經過上次的發釵一事,我警惕的往後退兩步,抓緊身上的狐裘。
餘光看到趙澤端從院門走來,阮音兒反應比我快。
她小跑過去撲倒趙澤端的懷裏,嬌聲說:"夫君,我想要夫人身上的狐裘。"
趙澤端眉頭一皺,阮音兒就撒嬌賣萌。
看著兩人蜜裏調油,我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你脫下來給音兒。"
阮音兒聽到這話興衝衝的過來一把扯住我的狐裘。
什麼都可以給,但是這狐裘不行。
這是我娘親給我的嫁妝,是她一針一線做的。
連著從前的種種,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我狠狠一推,把阮音兒推倒在地。
因為失力,我跌入到池子中。
池水冷的紮人,我渾身浸透,四肢使不上力。
呼吸一點一點微弱,意識模糊前,我看到趙澤端麵色慌張的跑來。